“过完年才满的三年,可怜我那孩子,粉碉玉琢,刹是可爱,哪个天杀的,有什么仇怨对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对小孩子下手!”说起儿子,夏靖年一脸愤恨。
“孩子是在府外失踪的么?”绯云注意到夏府也是高门深宅,仆从不下数十,而护院也是随处可见,歹徒想在夏府内将孩子掳走的可能性不大。
“在府内,无端端的孩子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夏靖年气急败坏道:“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竟然让人给掳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绯云吃了一惊,讶异道:“会不会是你们府里有内应?按说小少爷身边肯定没少过人,怎么可能会被掳走呢?可在府里都查遍了,今天是失踪的第几天?”
“内应?”夏靖年愣了愣,摇头道:“应该不会,睿儿跟前都是府里的老人,几辈子在夏家过活,一大家子人都靠着夏家过日子呢,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正是因为有三天了,所以我才急啊,谁知那些天杀的会把睿儿怎么样?老娘已经急病在床了。”
“那当初是谁最先发现孩子失踪了的,又是谁该在孩子身边当值?”绯云问道。
“孩子的乳母和大丫环绿绸。”夏靖年一招手,让人把两人带来。
孩子的乳母年纪不大,约么二十三四的样子,看起来温柔忠厚,绿绸十八岁,干净利落的样子,两人一见夏靖年的样子都吃了一惊,乳母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当时小少爷在里屋午睡,奴婢就在外头房里绣花,小少爷平时也就睡半个时辰,奴婢看了钟点再进去,床上却没人了……”绿绸哭着说道。
“……平日里都是奴婢哄小少爷睡觉,那天也不例外,奴婢哄小少爷睡着后,就回房吃点东西,由绿绸看着,以往一直都是这样,直到绿绸哭闹,奴婢才知道小少爷不见了。”乳母边说边怨恨地瞪绿绸,似乎在怪她失职,丢了孩子。
“……可奴婢就在外间,里间又没有门,有人进来奴婢也看得到啊,再说了,外间也没止奴婢一个,还有玲儿和珑儿几个都在,一点动静也没听着……”绿绸吓得立即哭了起来。
冷奕勋最不耐烦听女人吵闹,起身就往外走,夏靖年急了:“冷兄……”
“去你儿子房间看看……”绯云忙解释。
夏靖年这才上前几步带路,乳母与绿绸一起跟着。
“夏公子,夏老爷是刑问尚书,你儿子失踪,夏老爷没派捕快查探?”
“自是派了的,全京城的捕快几乎都派出去了,却没一点头绪,就是方才那个,也只是说好象,早有人过去查了,我本是也要去的,后来……”
后来被冷二爷打得见不得人,自是不能再去了。
全京城的捕快几乎都派出去了,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贼人果然厉害。
夏小少爷住在正院的西厢院,与夏太太同在一个院子里,正如绿绸所说,他的卧室外面是正屋,正屋边上是耳房,而要进卧室必须通过正屋。
“我查过,小儿失踪之时,门窗都完好无损,且没有推开的痕迹,根本不知道贼人是怎么进来将孩子偷走的。”夏靖年见绯云在查看,说道。
“屋上横梁上的灰尘也没有动过,屋顶瓦片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着实有些意思。”冷奕勋很快在屋顶查了一圈,潇洒站在绯云面前道。
有个武功高强又会飞的伙计,办事确实省力不少。绯云很想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可是没敢。
这是一桩密室失踪案,现场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查到,绯云很少碰到这样的案子,大活人在自家屋里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让人在府里的池塘粪坑里都捞一捞,花园菜园里也都挖一挖吧。”冷奕勋懒懒地说道。
夏靖年立即变了脸,孩子失踪的家长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们情愿孩子永远也找不到,不愿意听到孩子已经过世的消息,没找到,就还有一线希望,哪怕希望渺茫得只有千分之一,但总比承受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好。
绯云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个人什么时候情商会稍稍长劲一点?不安慰人,也别这样残忍啊。
他转过头来看她,目光清湛纯净,绯云突然就觉得他更适合查案,冷静现实,不把私人情感注入案子里,这样头脑会更清晰沉稳,不容易被情感蒙蔽双眼。
“冷兄……”夏靖年的声音都哑了:“我也想过……可是根本就不敢啊,家母会受不了的。”
“再受不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夏大人,你可以瞒着老夫人行动。深宅大院里头你争我斗,或许有内贼暗害了小少爷也不一定。”绯云道。
夏靖年红着眼,半晌才摇头道:“不可能,夏家家教严谨,母亲治下也很严,我跟前自从娘子离世之后,并没有妾室通房,出没再娶,家里人谁想害睿儿?”
“那你儿子为何好端端睡在自个屋里丢了?”冷奕勋凉凉地来了一句。
抬脚往外走,整个屋子绯云里里外外已经查了个遍,确实没看到一点可疑之处,也跟着他往外走。
夏靖年追上道:“如果是落水或被害,孩子又是如何从屋里被弄出去的呢?这里里外都有人看着,孩子已经三岁了,又不是个小物件,随便能兜在衣兜里带出去?”
绯云听得眼睛一亮,回头问道:“夏公子,那日小少爷睡后,有谁去过小少爷的房间?”
“只有太太和姨小姐进去过,见小少爷睡了,看了一眼就走了。”绿绸回道。
绯云转身又往屋里去,冷奕勋难得地也跟着她回来。
“小少爷失踪后,屋里的摆设可动过?”绯云道。
“没有,我虽没在刑部办差,但家父办案多年,我也知道一些办案的规矩,得知儿子失踪后,我便命令不许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夏靖年道。
从床上的铺盖看,确实是孩子睡过时的样子,可以看出,屋里摆设很整齐规矩,并不凌乱,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孩子是在睡着后被人抱走的。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绯云秀眉微拢,可是,又有哪里不对,是哪里呢?
“小云姑娘,听说当初刘美人的死因也是任谁也查不出来,你是你细心,发现她头顶有个小孔……”
“那是因为她头顶爬出了蛆虫,人死后,肌肉最先腐烂,先长虫子的应该是身体,而她却是头顶,很不一般……”绯云边想边回,突然眼睛一亮,对,不一般,这床上的一对枕头很不一般。
“小少爷床上原就两个枕头吗?”绯云问身后的绿绸。
“是啊,原是两个枕头的,可是,那天奴婢明明放了一个枕头到柜子里呀,谁又拿出来了。”绿绸诧异道。
“你打开柜子看看,那个枕头还在不在?”绯云道。
“咦,柜子里的枕头还在,怎么多出了一个……”绿绸拿出柜子里的那个,绯云接过,拿走床上的另一个道:“你们看,这三个枕头有什么不对吗?又为什么会多出来了个呢?”
“枕头而已,有什么不对,兴许是哪个丫头弄错了,把别的床上的枕头拿过来……”夏靖年不以为然道。
“不会的,爷,小少爷床上的枕头是特制的,每对枕套都是一对,再不会有多余,因为是奴婢亲手绣制的。”乳母却摇头道。
“不错,方才,我发现这对枕头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后来才看清,放在这里的一对枕头花色很不对,枕头角上绣的这片花藤有问题,一般一对枕,这个枕头的藤花向左攀长,那另一个就会向右边攀长,如此看来才对衬,而不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花向。
而绿绸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枕头花向已经证明,我的话是对的。”绯云指着三个枕头道。
“果真如此呢,小云姑娘,你真细心,我们这么多人,全都没发现这个。”夏靖年眼睛一亮道:“来人,给本少爷查,看这个枕头来自何处,绣功出自何人之手。”
可是,这个多出来的枕头是用来作什么的呢?绯云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真的只有太太和你家姨小姐来看过小少爷?她们来时,可有何异样?”绯云不解地问道。
“小云姑娘,莫非你怀疑家母?不可能,家母怎么会害睿儿。”夏靖年却来了气。
“你还要不要找你儿子了?不找的话我们走了。”冷奕勋懒懒地将绯云往怀里一揽道。
“当然要找,对不起小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夏靖年没想到冷奕勋如此容易生气,忙解释道。
“没事,我也并不是怀疑太太,只是想问清楚当时的情况罢了……”
正说着,外头丫头来禀:“大爷,太太请您过去,说是请了济世观的慈安道长来问卦。”
“走,一起看看去。”夏靖年道。
正厅里,夏太太下首坐着个素袍女道,头戴纱巾,面蒙白纱,远看去,很有点仙风道骨,更带点神秘气息。
“靖年,你怎么……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夏太太一见夏靖年脸上的伤,就哭了起来。
“是我!”冷奕勋也不等人介绍,大喇喇袍子一掀,潇洒坐下,表情平情地回道。
“是你?你是何人,为何要……”
“娘,是儿子不好,儿子骑马撞了人家。”夏靖年忙劝道。
“那也不能把你打成这样啊,太狠毒了。”夏太太气得脸都白了。
“娘,儿子是请冷兄来查找睿儿的,您……”
“睿儿不用他来找,有慈恩大师在,你让他们快走,别让娘再看见,我儿子从小到大,指甲壳我都没舍得弹一下,竟然让别人打了,不打回去算是便宜你了。”夏太太看着温温弱弱,没想到竟是个暴脾气。
“冷兄……”夏靖年似乎很孝顺,老娘生气他左右为难。
“可是你求我们来的,既然来了,自是要查看查看了再回去,我不急。”意外的,冷奕勋竟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一脸不在乎的坐着,指尖弹弹茶几:“冷兄,上茶。”
夏太太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打了人还敢赖着不走,来人……”
“娘,冷兄是理国公府的二公子,他是来查案的。”
“娘说了,查案有慈恩大师!”
“我就是要看看这位慈恩大师如何占卦,好奇得很啊。”冷奕勋目光锐利地看了眼坐姿娴雅的道姑。
那道姑一直目不斜视,神情优雅端庄,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道行的模样。
“公子似乎不信?”连声音都温婉动人,虽是蒙着面纱,但举手投足间却处处透着优雅。
“我无所谓啊,我的丫头她不信。”冷奕勋伸手一指道。
那道姑和夏太太都向绯云看过来,夏太太眼神凌厉,象要吃人一样,道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怎么扯自己身上来了?
绯云瞪大眼睛,一脸无辜:“我没有不信,只是好奇,好奇,想开开眼界。”
“你就是不相信,你脸上写着呢。”冷奕勋凉凉地说道,起身,对道姑道:“还不去作法?莫让我的丫头等久了,她很忙。”竟是命令的语气。
那道姑怔了怔,竟然真的起身。
“大师,那咱们就作法,让这两个黄口小儿开开眼界,您可一定要帮我找到睿儿啊。”夏太太似乎也迫不及待,瞪了冷奕勋一眼道。
不得不说,夏府景色宜人,依山傍山而建,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得天独厚的景色,绯云站在碧波粼粼的湖边,看着对面绝壁岩石上苍松滴翠,心情没来由好了许多,想起某人说,纳猪纳狗也不会纳自己的话来,不由睃了他一眼。
湖光山色间,白衣胜雪的男子衣袂翩翩,优雅清俊,粉面玉敷,实在养眼得很。
收回眼时,正好看到那仙风道骨的慈恩大师也正凝目光来,与她的目光相遇,竟是面色一红,尴尬地别转过去。
绯云下意识就远离了某个男人几步,丫丫的连尼姑女道也能迷惑,真是红颜祸水!
转眸间,看到不少夏家家眷围过来看热闹,而立在夏太太左边的了个女子很是怪异,大热天的,她竟然还披着一件不薄不厚的斗篷,如果是怕晒,打把散就成了,为何要披斗篷,不怕热吗?太不合时宜了。
身后的绿绸见了小声道:“那就是我家少奶奶的妹妹,姨小姐,她有怪病,天生畏风畏寒,一年四季都披着斗篷,府里头的人早就看习惯了。”
一年四季都披斗篷么?还真是怪人。
绯云忍不住又多看两眼,那女子正好也看过来,果然苍白的一张小脸,却是清丽绝艳,却也并不显得柔弱,一双大眼甚是有神,看绯云打探她,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去。
“大师,你就在此处做法么?”夏靖年问。
“当然不是,大师做法,岂是咱们这等凡人能看的,自然是在湖边小筑里。”夏太太与有荣焉地说道。
慈恩大师站在湖边,口中念念有词了一会儿后,再轻移莲步,去了大家身后的湖边小筑。
不多时,刚刚还风和日丽的天空,慢慢变得阴沉起来,绯云怔了怔,莫非她还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快看,快看,小少爷,真是小少爷。”突然就有人大惊叫起来。
“是啊,真是咱们的小少爷。”
“睿儿……”夏靖年的声音都在颤抖。
绯云也惊得目瞪口呆,对面光滑的绝壁大岩石上,一个三岁小孩的影子在晃动,栩栩如生。
怎么可能?放幻灯片吗?
可这里是古代,连电都没有,何来的幻灯片?“睿儿……”夏靖年激动地向湖中扑去。
下人及时地抱住他:“大爷,不能啊。”
“是啊,靖年,你不要动,慈恩大师只是把睿儿的魂请来与我们相聚,你莫要打扰打师作法,看大师有何提示。”夏太太虽然也激动,却镇定多了,似乎早就看到过慈恩大师发功,所以,并不惊讶。
不多时,绝壁上小孩的影子渐渐消散,夏靖年眼睛都红了,身后的乳母及绿绸都泣不成声。
紧接着,绝壁上出现一行字:“苍天失佑有失月,大地偏心贡无财。”
湖边上的人全都看呆了,不少人喃喃念着这两句似诗不是诗,念又念不通的话。
“什么意思啊。”夏靖年迷茫又焦急地问。
“快去请慈恩大师来破解。”夏太太着急地说道。
冷奕勋却是冷哼一声,拉起绯云就往湖边小筑里去。
夏太太厉声道:“拦住他们,不许打扰大师作法。”
几个家丁上前要拦,可他们岂是冷二爷的对手,只见他袍袖拂动,家丁们便被一阵气浪掀起,跌出几米开外,冷二爷抱着绯云一跃,脚尖踩着家丁们的头顶,飞向湖边小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
让绯云诧异的是,慈恩大师正虚弱地趴伏在小桌案上,小屋里除了香炉香烛外,摆放着一些书籍书画,笔墨纸砚之类,并没有什么特别。
地上有个火盆,盆里有类烬,看来慈恩大师在作法时,烧过符纸什么的。
“公子可是有事?”饶是被人一脚踹开了门,慈恩大师的语气还是平平淡淡,温温柔柔,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似乎很虚弱。
“岂有此理,就算你是理国公府的公子,你也无权在我夏家为所欲为,来人,将这肖小打将出去。”夏太太气喘吁吁地赶到,指着冷奕勋骂道。
夏靖年面色复杂地过来,拉住夏太太:“娘,您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有儿子,冷兄是儿子请来的贵客,您就莫要再得罪人了。”
夏太太不依不饶,却被两个婆子架起扶走。
“慈恩大师,你现在能替在下解答,那绝壁上的提字是何意思了么?”夏太太走后,小屋里安静了许多,夏靖年问面色恢复了些的道姑。
慈恩缓缓摇头:“那是上天的旨意,恕慈恩道行太浅,不能为公子解答,方才施法,已经耗尽慈恩功力,慈恩先行告退,公子若想解诗,贫道师父慈世大师吧。”
说着,慈恩大师起身离开。
绯云细细地查看着屋子,将墙上的壁画都翻看了一遍,突然,她的眼睛被强光晃了晃,不由眯了眯眼,走近一看,发现墙上有个细细的小洞,若不是她掀开壁画,很难有人发现。
又翻了翻火盆里的灰烬,捡了几张未燃尽的纸角。
“小云姑娘,可有发现?”夏靖年见绯云查得认真,问道。
“暂时还没有。”绯云老实地回道,又问:“夏公子可是信了慈恩大师?你对那两句诗作何解释?”
夏靖年茫然地摇摇头:“慈恩大师确实厉害,夏某素来不信鬼怪之说,今日得见,也不得不信了几分,那两句诗嘛,还真不象是诗,倒象是迷语。”
“不错,确实象迷语,或许夏公子解开迷底,小少爷可能就找到了,如今看来,小少爷是很安全的,只是,看对方要提什么条件,夏家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了。”绯云似笑非笑道。
“看小云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迷底了?”夏靖年眼睛一亮道。
“是有些头绪,不过,暂时不能说,这种事情,说错了是会出大事的。”绯云认真地说道。
“少爷,大理寺卿夜大人求见。”夏靖年正要问,仆人过来禀道。
“真是阴魂不散。”冷奕勋一听,拉起绯云就走。
“我说阿奕,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这么说,就太不够朋友了啦。”夜安离的声音很快从外面传来。
“本少爷没你这样的朋友。”冷奕勋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走。
“阿奕,京里出大事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嘛。”夜安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什么大事?可是几位尚书大人家里都有人口失踪?”绯云猜道。
“不错,小云,你真聪明,这也能猜到。”夜安离眨巴着眼睛道。
绯云翻白眼:“夜公子,这用得着猜么?我若是不知道,你又怎么会在夏家找到我们?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被戳穿马屁的夜安离半点也不觉得尴尬,刹有介事地说道:“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所说的大事,是在兵部尚书府里,出现了上天提示。”
“苍天失佑有无月,大理偏心贡无财?”绯云道。
“夷,你们就听说了?消息传得还真快。”夜安离愕然道。
“不是听说,是亲眼所见。”冷奕勋白了他一眼道。
“亲眼所见?不可能啊,那可是在兵部尚书府里的湖面上,有几个诺大的字,一大早浮现在水里,三刻钟后才消失呢。”夜安离摸着后脑道。
“你是说,兵部尚书府上的字是浮在水面上的?”绯云满脸惊异。“不然呢?小云你看到的难道不是?”
“我家湖对面的绝壁上影现出了同样的话,却不是在水面上。”夏靖年脸色越发复杂起来。
“你家湖对面的绝壁上……就是那里?”夜安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莫非,真是上天的指示?”“子不言,怪力乱神,阿离,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冷奕勋道。
“我是不信的啊,可是,这种怪事,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今日,却同时出现,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兵部尚书府的小公子是在密闭的房间里失踪的,根本查不出来半点贼人的蛛丝蚂迹,如果不是鬼神所为,你又如何解释?”夜安离大声道。
“不是嗓门大,道理就大的。”绯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