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学着赖皮了吗?谁让他睡本姑娘的床了?
绯云冲过去,一把拉起他的手:“起来,滚回你家公主娘娘的床上去。”
盛怒之下,却不知,拉手的动作分明就是送羊入虎口,他只稍一用劲,她的人就扑入了他的怀里。
绯云奋力挣扎,哪里是他的对手,他长臂一紧,就将她环在怀里,动弹不得,绯云气得一口咬下去。
冷奕勋身子一僵,冷呲了一声,小妮子还真下死口咬,呵呵,这些日子把她伤心坏了,咬吧,咬吧,只要她能出气。
嘴里涌入咸咸的腥味,绯云犹不甘心,换个地方再咬,却听他哑着嗓子道:
“别去,再动,我不介意先洞房,才拜堂。”修长的双手捧住她的脸,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上,泛红的双眸灼热如火。
“走开,冷奕勋,你想享齐人之福?我告诉你,别说门,窗都没有。”已经和别人成了亲,竟然还敢来贴自己的便宜,绯云的愤怒已经快到临界点了,若不是手被他困住,真想扇他两个耳光。
看见她愤怒的眸子里泛起一层屈辱的泪光,冷奕勋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死丫头就是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为什么每个人谈到感情时,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呢?
他附下脸去,想亲她,安抚她,她猛地别过脸,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他哂然一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故意喷了口热气,无限婉惜地说道:“家有妒妻,估计爷这辈子也没法子享受齐人之福了。”
“那你还不快滚,小心你的公主娘娘过来杀了你。”绯云还在挣扎,他手脚并用,将她压了个死紧,就听他在她耳边不上声咕哝:“笨蛋,总听不到重点,我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个笨丫头呢,真是笨得可以。”
他……喜欢她!
虽然早就发觉了事实,可要从这个傲娇男嘴里亲口说出来,还真是比登天都难,要不也不至于总让她不自信地猜来猜去了。
可是,这个时候才说,不觉得晚了么?
绯云心里又喜又气,两种感觉搅合在一起,可以酿一锅糯米酒了。
“喜欢有什么用?喜欢你不还是成了别人的新郎。”绯云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眼前又浮现出他穿着大红喜袍的样子,清俊明朗得赛过谪仙,可是,新娘却不是她。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我没有成亲,没有拜堂,早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死我也不穿那劳什子衣服,就算让宁王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无耻,骂我骗子我也在所不惜,可你总不醒,吃了千年太岁也不醒,我真的很害怕,怕宁王留一手,不肯将你完全治好。”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心,低低的涰泣声更是将他的心绞成了碎片,从来不知道如何哄女孩子的二爷,也开始温柔起来,扭捏老实的样子象在老师跟前认错的调皮学生。
知道他娶安宁是为了救自己,可还是生气,就算是权宜之计,也要告诉她,与她商量呀,也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你牺牲,也要我愿意才行啊,差点没毒死,被你气死了。
“没拜堂又如何?法律上,你们可是合法夫妻,签了婚约的,你当我不知道啊,滚开,我才不要别人的相公跟我亲亲我我呢,你想让我当小三啊,没门。”绯云还是很生气。
“婚约没有了,解除了。”他其实很喜欢她吃醋的样子,以前总是他吃她的醋,看不得好男人近她的身,虽说这一次的假婚将她和他都弄得遍体麟伤,可他总算看到了她的真心,看在失去他时,她的伤心与痛苦。
他没有恋爱过,不懂感情,只知道喜欢了,就要抓在怀里,霸占她,不许她的眼睛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可她太倔强,又刚烈,总一个劲的想要从他身边逃走,她身边又不知何时开始,围绕着好几个优秀的男人,身家相貌都不差,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一厢情愿,害怕她的心里没有他,害怕自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可从这次的假婚,他终于知道,她的心里也装着他呵。
那天,阳光下,她象个勇敢的斗士,纤细的身子那样倔强地站在身着喜袍的他面前。
那一刻,他又心疼又欣喜,甚至幻想,她会不会抢婚,只要她敢抢,他就敢扔下一切跟她走。
可是,她没有,这个该死的逃兵,她竟然要跟他决别,要弃他而去。
他慌了,那种恐慌不亚于得知她中毒时的感觉,一口血就那要冲了出来。
看她绝决地一步一步离开,他的心快要死了,呼吸都很艰难,当她晕倒在自己的怀里时,他的眼里除了她,一片空白。
什么婚礼,什么承诺,什么计划,都是浮云,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解除了?”绯云懵懵的,有点没明白过来。
“是啊,解除了,太后亲自下的懿旨,小云,嫁给我好不好,做我的妻。”冷奕勋爱死了她发呆的样子,含跟她小巧的耳垂轻咬着。
那是绯云最敏感的地方,这厮不好好说话,不断的骚扰她做什么?
她的脑子本就不好用,浑身再被一阵电波击过,都快停摆了。
“你……你别动,慢点,信息量太大了,让我消化一下。”绯云的小脸晕红得快要沁出粉来,娇俏妩媚的样子,极具诱惑。
冷奕勋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某处快要胀痛得暴炸了,这个笨蛋却还一副迷迷登登的样子,爷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好吧:
“笨蛋,消化个屁呀,就是爷现在是单身,爷要娶你,你答不答应吧。”
他这是在求婚?要娶她?
“你不是说纳猪纳狗也不纳我的么?”这个当口,还能想起他说过的气话,绯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话他可不止说一回,气人的时候,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现在看你怎么把说过的话吞回去。
“我是纳猪纳狗也不纳你啊,笨蛋,为什么你一直就听不出我的心意来呢?我是要娶你,娶你啊,莫非你真的那么想当我的妾?”冷奕勋快气笑了,真不知道办案时那个精明又思维缜密的季绯云是不是替身,这个恋爱白痴!
是啊,他一直是说纳来着……
原来他早就说过,他今生都不会让她做妾的话,亏她还患得患失那么久,爱他,又不想做他的妾,离开又舍不得,自己一个劲地纠结,一颗心都快被自己缠成麻线团了。
不做妾,又那么明显的表示他的喜欢,当然是要娶她的。
偏她那么傻,就是听不懂。
心里就像下了一场蜜雨,被浇得湿湿的,甜丝丝的浸润着她快要干涸的心田。
“可是,我还说过嫁猪嫁狗也不嫁……”这个时候是会刹风景的,就是这句话了。
嘴巴再一次被捂住,他泛着血丝的双眸变得更加赤红了,快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吼道:“季绯云,我警告你,今生你都别想把那个字说出来,今天爷就办了你,把你吞到肚子里去,看你还敢跟谁暖昧不清,亲亲我我,你那些庚点明儿我就全烧了,谁敢来提亲,爷打得他娘认不出他来。”
说着,他就撕扯她的衣服,只听得一声裂帛声,她吓住了,忙捉住他的手:“你干嘛……神经病啊。”
“我就是神经病,快被你这个笨蛋给逼疯了,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今天办了你。”冷奕勋三下两下就一只手捉住了她的两只,腾空的那一只继续肆无忌惮地开始撕她的衣服。
“哪有你这样的,三媒六聘都没有,人家都送庚贴来,你就用强,冷奕勋你是土匪变的吗?”看他象只发狂的猎豹一样,真的要撕碎了自己,绯云真的害怕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又把她给弄哭了,她说的也没错,虽说是奴才出身,可他知道,她与他一样,有着一身傲骨,她很骄傲,正是因为奴才出身,她才更需要别人的尊重,好象自己又做错了,用错了法子。
冷奕勋无奈地松了手,扶她坐起:“别哭了,吓你的。”
“冷奕勋,你前两天还是别人的新郎呢,今天就来逼婚,你当你是什么呀,春楼里小倌啊,也不看人家要不要你,哪有这样强来的。”看他一脸挫败和无奈相,绯云心里舒服了许多,想起前两天为他伤的心,哪肯这么轻易就范,非得整整这个自大又傲娇的男人不可,让他明白,以后遇着什么事,都得与她商量,他对她的好,是不是她喜欢,是不是她想要的,不然,以后在一起的日子,有得是麻烦。
竟敢把他比做春楼里的小倌,冷奕勋是又气又好笑,一把她额头道:“那你还想要我如何?冰人庚贴明儿都给你送来,我可告诉你,除了我,你谁也不许嫁。”
这厮求个婚也是这么强势,不知道低声下气一点么?你低个头,咱们就意思意思行了,答应嫁给你。
好,你强,我偏不如你的意。
“你说不让我嫁就不嫁了?本姑娘如今可是热着呢,你去问问墨竹,这两日来求娶的有多少家,身家相貌比你好的多了去了,我凭什么非要嫁给你?”绯云理了理衣服,下床离危险源远一点,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明儿我就烧了那些庚贴。季绯云,你最好跟爷老实点。”他果然被激怒,咬牙切齿道。
“本姑娘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冷二爷,你可是个二手货,你求亲,我就该答应你么?谁不愿意优中选优啊,阿离哥哥可比你好多了,侯夫人对我也好,我为什么……”
话还未完,人就被他又卷入了怀里,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附上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牙尖一咬,在她吃痛的瞬间,长驱直入,攻城略地,霸道地宣告着,她是他的领地。
绯云被吻得七浑八素,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软在他的怀里,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绯云晚上没有吃什么饭,墨竹到底还是不放心,去厨房里炖了燕窝,端到正屋前,看到屋里果然还有灯光,推门而入,一抬眸,便看到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人影,顿时涩得面红耳赤,正要尴尬地退出去,心中一凛,不会是别的男人吧,抬手就要打,拥着绯云的男子突然转过身去,睁开眼睛,墨竹的心一震,身子一闪,就逃了出去。
一口气跑出好远,她才拍着乱撞乱跳的心,靠着树,慢慢地滑下,蹲在地上,心中一阵酸涩。
二爷终于来了。
真好,总算拨云见日了。
小云好象也很愿意,二爷应该会提亲了吧。
无聊地揪树根边的一根杂草,墨竹扯一截,扔一截,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其实,二爷只要不跟小云成亲,自己还有紫兰几个就都有希望,只要那个人不是二爷最爱的,二爷就有可能会纳妾,或者做通房也行。
可是,不是小云,二爷会痛苦一辈子吧。
二爷那个人,看着冷清冷情,但是,一旦动情,就会永志不二,不用小云强求,他也不会纳妾的吧。
看来,今生也只能守在他身边了。
其实,能看着他幸福生活下去,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也不知在树下蹲了多久,双脚早就麻木了也不知道,扯了一地的杂草残叶,正要起身,就见二爷终于从正屋里出来,廊下的灯光昏暗不明,映出二爷梭角明分的侧脸,清润俊俏,虽然隔得远,她却看清了他勾起的唇角,那笑,惬意疏懒,又春意盎然。
墨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贪恋地看着他玉立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艰难地站起来,挪了挪自己麻木的双腿,正要回西厢房去歇息,就见另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正往地上洒着什么。
绯云才搬过来,并没有请仆人,院里除了小云就只有紫兰和自己了,那个黑影是谁?
看着很娇小的样子,但是穿着斗篷,连头都遮住了,看不真切。
墨竹刚想提气,麻木的脚血气还没有畅通,差一点就摔了个跟头。
就见那个正对着绯云的窗子泼水。
“谁在那?”墨竹往前挪了两步,冷喝道。
黑衣人似乎也吓倒,转身就跑,边跑边扔了个火折子。
火,腾地一下烧起来,几乎只是一瞬,围着正屋就起了个火圈,墨竹心道不好,那黑影不知来了多久,早在小云的屋周围浇了油。
她也顾不得抓黑衣人,拔腿就往绯云屋里冲。
“小云,快出来,紫兰,起火了。”墨竹边冲边叫,脱下外衣,抡圆了扑火。
绯云是在冷奕勋怀里睡着的,睡得很香,这几天,她身心憔悴,虽然还没有答应冷奕勋的求婚,但是,他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还干干净净的,没有被人碰过,还没成为二手货,闻着他干净清香的气息,她睡得很踏实,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突然,感觉一阵刺鼻的异味,绯云被呛醒,睁开眼时,看到满目都是火,高窜的火苗包围了整个房间,炙热的火焰象吐着长舌的毒蛇一样向她漫延过来,门窗都被火封住了。
屋里热得可怕,床帐都是新棉和丝棉,一点就会着,绯云跳下床,却找不到可以逃生的出口,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黑烟,怎么办?
再多呆几分钟,自己就算不被火烧死,也会呛死。
才守得云开见月,冷奕勋那傲娇男人终于开口提亲,幸福就在不远的前方,难道就要死在这场突然其来的火里么?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还想当大锦国第一女提刑司呢,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烧死!
可是,无处可逃啊,找不到出口!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觉瞬间将绯云笼罩,丫丫的,毒还没清完,就要被火烧,老娘犯了天灾么?
情急间,看到洗脸架上的水盆,那是墨竹替她打的洗脸水,还好,还没有泼掉,她忙冲过去,打湿一条帕子,然后再将一整盆水便浇在被子上,用湿帕子捂住嘴,再披上湿被子就往外冲。
这时,一条人影也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她连人带被抱起,破窗而出。
紫兰已经跑出来了,正招呼着邻居救火,整个屋子闹哄哄的,墨竹正要冲进屋子时,另一条矫健的身影比她快一步冲进了屋里,然后很快将绯云抱了出来。
墨竹颓然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人将绯云抱走,迅速离开。
墨竹也顾不得救火,转身就往后院跑去,那黑衣人将油都浇在绯云的屋子周围,很明显,是想烧死绯云。
奶奶的,毒才好没多久,又来放火,真当她墨竹是豆腐做的吗?完全不将姐姐这个贴身侍卫放在眼里了?
那黑衣人一看就是个女子,看她那样子也不象是有武功,肯定跑不远。
火光冲天,把小小的二进院子照得通明,墨竹手里捡了根火把,细心搜索起来。
但是,搜了半天,除了逃窜的小猫和老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以自己的轻功,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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