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既然你们觉得委屈,那咱们便去县衙走一趟,还你一个公道如何?”
“你……你别血口喷人,村里人都知道,明明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趁着我们不在家偷钱,这种家贼,没打死他就算是轻的了。”季长青他爹反应激烈道。
“他都病得爬不起来了,两天没有进一滴水,你们全家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不在家?他身体好的时候一根线也没拿过,却专等着快没命的时候去偷,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你是没有直接打死他,把本来就病得要死的人打一顿,再赶出家门,说你是趁他病,要他命,也不为过吧?”
“你……你,再怎么说,我们也养过他三年,他现在也还好好的,不能说我们一点好也没有吧?”被沈少卿咄咄逼人的气势乱了阵脚,妇人开始胡搅蛮缠道。
“有没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欠你们什么?你大可去向他要,等他什么时候弃了厨艺另谋生路,我管不着他了,他愿意给你们什么都成。”对方越是气急败坏,沈少卿就越是气定神闲。
“那俺们要等到啥时候?”听沈少卿的话,自家还有能得到好处的那一天,季长青又认真求问道。
“滚一边去,连句人话都听不懂!”妇人终于也被自家的蠢儿子惹火了,狠狠地在对方的背上拍了一把。
“他爹,还戳在那干什么?赶紧把行李放车上,再去找管事给安排个好铺位,咱们谁也不靠,就靠自己吧。”说完便拉着季长青,率先出门去了。
“且慢,我还有句话要说,来了大半天,饭没管饱,茶我们还是管得够的。”出人意料的,沈少卿又突然叫住了他们,而且语气很是平和。
“……不用了,你们忙,俺们也还有事。”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妇人谨慎地道。
“就一盏茶而已,怎么说你们也是宣怀的亲人,就让你们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让村里人知道了,面上总不好看。”不理会他们的拒绝,沈少卿做出请人进屋的姿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家人彻底被他的话弄迷糊了。
“你我虽然没什么纠缠,可季宣怀毕竟是我家的人了,我若分文不给,未免旁人说我刻薄。”等他们都端起茶盏之后,沈少卿才继续说道。
“你愿意给我们钱?”还是妇人的反应快些,只见她端着茶碗的手抖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问道。
“多了我也没有,你们一共养了他三年,可以盘算盘算,我给你们多少合适?”不打算再多费唇舌,沈少卿直白地道。
“这……我们……”沈少卿前后的巨大反差,反倒让三人迟疑起来。
“不怕你们生气,我也就是图个清静,你们拿了钱,必须得给我立个字据,以后季宣怀与你们再无瓜葛,若是再上门来闹,后果自负!”沈少卿毫不讳言道。
“也就是说他以后赚再多的钱,都跟我们没关系了?那我们不是亏大了吗?”季长青他爹不满道。
“就是我一分钱不给你们,你们能从他那里要到什么吗?”沈少卿反问道。
“就是,还是沈少爷的心肠好,体谅我们,上午你没见他那张臭脸,连个笑脸都不给你露,还指望能得着什么好处?”刚刚领教过沈少卿的厉害,此时深怕他反悔,妇人连忙陪着笑脸道。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更别说还要供他衣裳鞋袜,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要看病买药,当然,俺们劳了多少神,费了多少心的事便不提了……”一下定了决心,妇人很快便进入了坐地起价的状态。
“你们合计好了,直接给我个数吧,若是能接受,便就这么定了,我去写张字据,你们慢慢算。”半大小子?季宣怀离开他们家时,也才八岁而已吧?沈少卿懒得听他们鬼扯,直接走人了。
不一会,等沈少卿拿着立好的字据出来时,夫妇两人还在嘀嘀咕咕地算计着,沈少卿也不催,顺手将字据递给了先生。
“沈少爷,俺们大致合计了一下,也不敢跟你乱要,就给四……四十两吧,俺们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登这个门了,只当俺们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侄子!”狮子大开口的妇人有些心虚地说道。
农户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一年最多也就扯几块布料、往来人情花些钱,所以刨去吃喝,平均每人每年也就一两银子的花销。再说吃喝,就算他们让季宣怀尽量吃,最多也不过五两银子,
至于季宣怀当年有没有新衣服穿,有没有吃饱饭,他们绝对是心知肚明的。
每年能花去他们三、四两银子就不错了,此时一张口就是四十两,能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