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对方没有反应,垂下了眼皮,同时抓住龙卫凤的那只手缓缓、但是坚定的,往自己怀里拉。
吔?这是闹哪样?龙卫凤惊讶的睡意顿然全无,圆瞪双眼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她的粉拳就被拉到了他的身下,没错,是身下,压着点儿边儿(他是趴着的),傍着肋骨,放在胸以下、腰以上的位置,不动了。
快灭了的烛火中,只看到他两扇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黑影,乱发遮脸,只露出一点不太滋润的唇,和一点下巴。
然后他扭了扭身子,把她的拳头又往里拉了拉,闭着眼睛开口道:“我这儿疼……”
……
所以龙大嫂上来的时候,正看到龙卫凤单腿顶着莫独的身子,一手在给他往肋骨上贴膏药。昏昏的灯影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放大式的,榻上躺着的一个披头散发像个山顶洞人,榻上跪着的一个也披头散发,像个山顶洞人。这房子也破破旧旧的,像个山顶洞。情景十分的诡异。
伺候完莫独喝药按摩贴‘狗皮膏药’后,看看他也没甚大事,大家就打算睡了,龙大嫂依然回她的卧房——床小睡不开。龙缨在龙卫凤的卧房睡得鼾声大作,十分香甜,龙卫凤羡慕之余也不想再叫醒他。就把灯一吹,把大被一盖,在龙缨的床上和衣而睡了。
一夜无话,直到次日天明。
龙卫凤起床的时候,龙缨已经穿好衣服下去开楼门了。
东方的天际微微泛着鱼肚白,搁现在也就早上五六点钟的光景,龙卫凤的生物钟就准点的醒了。没想到穿到这一朝不用背书了,却还照样要早起,且连生物钟都和上一世接轨,过的还是高三的生活!
龙卫凤坐在床上,先郁闷了一会儿,这才下地起床。
一下地,却感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软中带硬,硬骨棱棱的,吓了她一跳,忙睁眼观瞧,却发现是人的一根腿,再往上瞧,就见竟是莫独!
横躺在她的床前,还是卧龙式的躺法,酣酣的睡得正沉。
还有这样儿的挺尸法儿?!昨晚什么时辰掉下来的啊,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天呐这一摔不会又摔坏了吧!!这要伺候到哪万年去啊?!!龙卫凤眼前顿时展开了一张辛酸的图景,关于一家人怎样捡了一个病病歪歪、身体总莫名开口子的伤员的生活画卷,那真是,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龙卫凤迈过床前人的身子,回首摸了一把他的脉门——还好,咚咚的跳动如脱鹿,脱离苦海的日子或许应该差不多指日可待了……
这日有雨,客人不多。到了下午,薄暮轻寒,门前更冷落了。这边关之地,一下雨,就特别有凄凉感,大家难得闲一闲,就都聚在客堂聊天。
龙卫凤上楼逛了一圈,发现莫独又在睡觉,龙家萝卜头们都在老祖母房里玩,大嫂前一夜没睡好,也在补觉。看得龙卫凤也昏昏欲睡,又怕有客,就携了根笛子下楼,跟龙缨他们一起玩。
长笛也是房子里的旧物,不知道以前是何人的玩物,是一根不错的紫竹长笛,岁月的沉淀使它通身的色泽都很厚重,有种玉石的质感,龙卫凤早就想玩玩它了,只是以前一则没时间,二则没心情。
今日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管龙缨他们打牌三缺一(加二嫂、三嫂,正差龙卫凤一个),盘腿坐在窗台上,倚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就收拾那根竹子。
擦抹干净了,去厨房找了块葱白,小心的揭下葱膜,附在笛孔上。这也是上一世她父亲亲授的绝技,她父亲当年下乡,全靠一根笛子撑过了那火红的岁月——解闷用。没有笛膜,就用葱白代替的。
她兴致勃勃的收拾完了,但还没上口吹,就忽然看到那如丝的雨雾中,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