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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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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不知道吧!”路遇琛说。

    “那好,意思是你管了!”

    “我的事,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懂!”

    路遇琛有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开了电脑,看了带子,半天没有反应,这不是那天在大马路上夏溪差点被车撞那天的那个人吗?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里,烟已经空烧了一截,烟灰掉落在地板上,他也没反应。

    再走出办公室时,夜已经深了。

    车子徐徐驶动,朝着前方而去,夜里的锦海,霓虹灯闪烁。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夏溪的楼下,他抬头看看五楼的位置,那里亮着灯。

    被自己的未婚夫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她还要跟他结婚?可是那个女人她不是拒绝自己了吗?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多管闲事,下了车子还是上楼去。

    当敲门后,夏溪从猫眼里看到他时,微微一怔,回头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八点了,他怎么又来了。

    她有心不开门,可是他一直敲门,她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烟草香,慢慢地飘了过来。夏溪心里又是一颤,深呼吸,低低的叫道:“路主任!”

    路遇琛不说话,扭头看向她,她微微的低着头,她的睫毛如扇一般。纤细的手臂垂在身前,小手紧张的交叠,完全是个没有安t全感的孩子,紧张而忐忑。

    他动了动唇,沉声问道:“拒绝我是因为你要结婚了吗?”

    夏溪猛地一怔,摇头,贝齿陷入唇里,她还敢何启然结婚吗?那样的男人,多可怕啊!

    路遇琛望着她,神情寡淡的开口:“何启然是你的未婚夫吧?”

    她蓦地一惊,心里打了个寒颤,他是怎么知道何启然的?顾不得多想,只是老实回答:“已经不是了!”

    “哦?”路遇琛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眨眨眼睛。“怎么分手了?”

    “不合适!”

    “是吗?”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会是因为我吧?”

    “怎么可能?”夏溪心里紧张死了,的确是因为这件事,可是他这话问的,她怎么回答?只能否认。“路主任,我和何启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路遇琛淡淡笑了下,“因为他把你送上了我的床吗?”

    夏溪猛地一僵,望着路遇琛的脸,娇俏的红唇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水雾,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你,你知道了?”

    “你不说,就是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夫?哦!是前未婚夫,还想维护他是吗?”路遇琛的唇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个弧度,带着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

    “不!那件事情是个误会,路主任!”夏溪想要解释,也想让他放过何启然。“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放过他吧!”

    “好一个鬼迷心窍!”路遇琛一把拽住夏溪。

    他真是很生气,那个男人都把她送上他的床了,她居然还在维护他,这个女人真是傻,傻得还不是一般。

    “路主任——”她张口想要惊呼。

    路遇琛利索的一用力将她压在墙壁上,“放过他?你以什么身份来求我放过他?未婚妻?不是说分手了吗?”

    “这——”夏溪也怔住了,是呀,她为什么还为何启然求情?何启然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求情,她只是不习惯落井下石,这是她的人品。

    “旧情难忘?”他的语气透着股说不出得滋味。

    夏溪呆立当场,双唇嚅动,许久不曾回答,脸微微的变色,六年,人生几个六年?旧情是爱非所爱,蹉跎了多少岁月?她连忙侧过头去,鼻头酸涩,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路遇琛见她如此,以为她果然是旧情难忘,脸一沉,低头便吻下来。

    他的唇骤然压下来的时候,夏溪只怵的身子猛的一震,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唇上带着热切与焦灼,渴望与需要。

    她只是一愣神间,他已经顶开她的牙关,泥鳅一般的舌头滑进她的口中,彼此鼻尖碰着鼻尖,他的鼻息滚烫喷在她的脸上,夏溪挣扎着扭开脸,他却更加用力的欺上来用唇堵住她,加重力道,开始轻轻的咬。

    夏溪抬起手捶在他的背上,她越是奋力挣扎他就越加重唇上的力道,狠狠的吻……

    夏溪有点窒息,刚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她就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求我,我就放了他!”他靠着她,低声说道,灼热的气息喷着她的脸上。

    夏溪轻颤,“我……我求你!”

    路遇琛的眸子倏地一凛,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为了那种男人求他,他真是气死了,气死了。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居然真的求我!”

    夏溪呆住,不是他让她求他的吗?

    他干么又这个样子?

    他的眼里暗潮汹涌,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给吃掉。

    夏溪本就猜不透他的心这下更猜不透了,吞了吞口水,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有点肿胀,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浑身发颤,“路主任,对不起,我替他道歉!”

    “你不是跟他分了?以什么身份?”他强势压在她身上,将她逼在墙壁上,目光危险。

    夏溪被他的眼神震慑,吓唬出好多种情态来:“我……我没有资格,我只是不想事情再闹下去了,而且我真的很感谢你,跟他那种人生气,根本是降低了你的格调!”

    他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你这是在替他说话,还是在维护我?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维护他?怕他被报复?我看你就是那种女人吧,还是到处勾搭男人才是你的本性?!”

    她被压得全身难受,被他讽刺,心里悲凉,立刻回嘴顶他一句,“随便你怎么说,你放开我,我到处勾搭男人和你有关系吗?你和何启然有什么区别吗?他想要我做一枚棋子,而我瞎了眼遇到那样的男人,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交集。你是好人,我一直觉得你是好人,可是你现在压着我,做着让我害怕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路主任,如果你真的要强迫我,我无力反抗,可是我会报警,你是大领导,我是小市民,真的要闹大了,我看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

    怒火,“腾”的一声,马上从他眼睛里烧了出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说一百遍,她也不怕。“如果你真的逼迫我,我就报警,不怕把事情闹大!”

    他能死盯她,她难道不能瞪回去?

    只是她突然感到眼睛酸涩,眼泪唰得一下冒出来,只感觉很委屈,很委屈。

    路遇琛一下子僵住,看着她的眼泪肆意的在脸上流淌,娇俏的红唇被洁白的贝齿咬住,一下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水雾。

    夏溪眼神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泪落得更凶了,委屈中带着指控的倔强眼神,让路遇琛莫名地心生怜惜。

    他本意不是如此,可是出口却是伤人,他又是那种骄傲的男人,从来不会道歉。

    一时间,气氛僵住,他瞪着她,面对她的眼泪却又感到懊恼,稍稍起身,将她拥在怀里,语气很是不耐:“哭什么哭?我又没有强你!”

    夏溪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她刻意压抑的哭泣声若有似无,身子颤抖个不停,悲伤委屈的如同被陷入陷阱的小兽,只是发出呜咽,低低哀鸣。

    路遇琛微微的怔忪,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说,别哭了!”

    他最怕女人哭!

    话一出口,她哭得更厉害了。

    路遇琛无语了,只好放低声音。“好,算我怕了你了,哭吧,哭吧!”

    浑厚有力的男声带着无奈,在耳边响起,夏溪怔了下,眼泪落得更凶了,多少委屈,多少隐忍,都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他将她拥抱进他宽阔的怀里,轻抚着她。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阔,夏溪不由得放任自己被他拥抱,泪水就这样簌簌落了下来,她在他怀里痛哭出声,不再压抑,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悲凉。

    路遇琛就没见过女人这种哭法,哭得太凄厉了,他只能笨笨地拥抱着她,她的泪水灼伤了他。“好了,哭过就好了,我收回我的话,算我说错了行不行?”

    他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夏溪募得停止了哭声,眼泪还在眼里打转,而路遇琛胸前的衬衣上满是她的眼泪鼻涕,他将她扶到卫生间门口。“好了,去洗把脸吧!”

    他的语气很温柔,她的眼泪凝在眼圈,乖乖进去洗脸。站在卫生间的玻璃镜子前,她看到里面的自己,眼睛哭得红肿,唇瓣红肿,拧开水管,洗了脸,然后拿毛巾擦干净。

    等到再出来时,路遇琛正在抽烟,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夏溪,我们谈谈!”

    夏溪立在那里,想着之前他的话想着他后来又安慰她,而他胸前的衣服被她哭得湿了一大片,她立在那里,忐忑不安。

    路遇琛看着她的俏脸沉默,他的眼神从开始的冷硬慢慢变得柔和,静静的看着她,路遇琛拍了下沙发,“坐吧,我有话说!”

    夏溪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正襟危坐,小声道:“你说吧!”

    路遇琛沉思了一下,道:“何启然那天晚上把你送到我的房间,想用你的美色来贿赂我,他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要求我吧?”

    夏溪一个激灵,咬住唇,怯懦地开口:“我不知道!”

    “是吗?”他看着她的脸,似乎不怎么相信她的说辞。

    她紧张地两只小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横下心来,点头。“我真的不知道!”

    何启然的事情,她已经不想管,她和他六年,六年认清了一个人,他对不起自己,不代表自己可以落井下石,她一直这样坚持。

    路遇琛也不揭穿她,只是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的表情,半天后他说:“我只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予追究,但是他若是因为别的事情出事,与我无关,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报复!”

    “谢谢!”她似乎松了口气。

    他接着又说:“你以后在信访局好好上班,机关单位进去了,只要不犯原则错误,工作认真一辈子可以保证你的饭碗!”

    “是!”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交往,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见面了,我也不是缠人的人,没必要在一个不情愿的女人身上花太多心思!”路遇琛说着站了起来。“以后你就不要再找我,若你主动找我的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懂吗?”

    她蓦地怔忪,他说再也不见面,再也不要找他。她怔怔地点头,表情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她抬起眸子,真心地道谢:“谢谢你之前帮助我的一切,也谢谢你不追究何启然,我不会再找你,永远不会!”

    他突然笑了,“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或许转角,就会再遇,那时,你求我,我也未必帮你,到时候别说我无情!”

    “不会!”她坚定地道。

    他再度笑笑,从皮夹里抽出一千块钱,丢在桌上。“这是你帮我打扫我公寓的工资,还有伙食费,我们互不相欠了!”

    他说的很是潇洒,说完,打开门就走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住处,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夏溪一个人怔在屋子里,久久没有回神。

    路遇琛果然说话算话,再也没来找过她。

    时间飞快的划过,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十一月,她没再见过路遇琛一面,一个多月了,她老老实实的在信访局上班,兢兢业业,只希望保住自己的饭碗。

    吕科长对她依然是那样的客气,甚至是过分客气。

    不忙的时候,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窗外的天空,楼下的树荫,楼下院子里那一排银杏树的枝叶把阳光的余光切割,映在草坪上,一片斑驳,她觉得她的心也似被树叶切割,零零碎碎再也无法拼凑,总是身处悲哀里,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动力,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高阳找过她好几次,偶尔一起坐坐,喝杯咖啡,她都是心不在焉,后来,高阳突然消失了,电话无人接听,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没联系到人。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她一个人去逛超市,迎面遇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高大,女孩娇俏,只是那男人和女人让夏溪瞬间白了一张脸。

    他们居然是何启然和夏悠然。

    三个人一下子相遇在超市,夏悠然看到夏溪的刹那,也是一脸的惨白。

    何启然先是有点尴尬,继而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而夏溪突然明白了什么,注视着夏悠然挽着何启然的胳膊的手,他们,那么亲密,而那条胳膊,她曾经也这样亲密的挽着过。

    夏悠然一看到夏溪,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何启然的胳膊,小声看了一眼夏溪,低声唤道:“姐!”

    何启然倒是很大方,也不在意,捉住夏悠然的小手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溪,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不好啊,瘦了?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吗?”

    “何启然,你混蛋!”夏溪突然尖锐的指控。

    超市里人一下子把视线都投射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热闹。

    三人都很尴尬,夏溪反应过来,脸蓦地一红,她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人失去理智,她只是太震惊夏悠然跟何启然在一起了,而且还那么亲密的样子。

    那个孩子?!

    夏溪一下子想起夏悠然流掉的那个孩子,她一下白了脸,冲过去,拉住夏悠然就往外走。

    “姐!”夏悠然后退着,“姐,你别拉我!”

    “既然碰上了,不如去外面说清楚吧!”何启然也不避讳,径直朝超市门口走去。

    三人很快来到超市外,找了个休息茶座,坐下来。

    夏悠然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夏溪望着何启然,开门见山:“何启然,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何启然挑挑眉反问。

    夏溪真没想到何启然这么无耻,看着他这嘴脸,她真的想吐,站起来拉着夏悠然:“悠然,跟我回去,这个男人很无耻!”

    “姐!姐,我不要!”夏悠然摇着头,挣脱开夏溪,“你跟何大哥已经分手了,你不要管我的事了,我想跟他在一起!”

    “悠然,你——”夏溪气急,怎么也没想到悠然会喜欢何启然。

    “夏溪,这是我跟悠然的事,你管的太多了,再说夏悠然现在已经十九岁了,成年人了!”

    “你真是无耻!”夏溪气的真想骂他,可是看着夏悠然那死活不要走得样子,更想骂夏悠然。“夏悠然,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

    “不!姐,我不要!”夏悠然摇头,哭着道:“我要跟何大哥在一起,姐,你成全我吧,我爱他,爱了很久很久了!”

    “你——”

    “姐,我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我以为你们要结婚,我打算死也不说祝福你们的,可是你们没有结婚,何大哥现在要跟我在一起,求你成全我吧!”

    嗡得一声,夏溪如遭惊天霹雳,一下子踉跄着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唇指着何启然问夏悠然:“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姐,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爱无错啊,我爱何大哥!”夏悠然唯唯诺诺的哭着喊。

    “我知道了!”夏溪冷冷一笑。“何启然,你真的不是人!你连我妹妹这样的小女孩都骗,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真恨自己到今天才看清楚你,何启然,你畜生!”

    何启然却冷笑。“夏溪,你就不要破坏我和悠然的幸福了,我现在爱的是她,我要跟她在一起,无论我做了什么,悠然都喜欢!对不对,悠然?”

    正哭着的夏悠然突然抬起头来,挂着泪珠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而羞涩的笑容,像开在雨后的小花,那样璀璨,那样夺目,那是沐浴在爱情里的小女孩才有的羞涩笑容。

    “嗯!何大哥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因为我爱何大哥。姐姐,你也听到了,何大哥他也爱我,你们都是过去式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夏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公寓的,她只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浑身冰凉,好似坠入冰窖。

    耳边依稀飘过夏悠然的声音:“姐,我要跟何大哥在一起!我不读书了,何大哥他喜欢家庭主妇,我要为他洗衣做饭,一辈子支持他的工作!”

    夏溪当时傻了,才知道她是从学校旷课跑出来的,她才十九岁,一头扎进爱情的漩涡出不来了,可是那个男人是何启然,她怎么就没发现每次回家时,夏悠然都会缠着何启然问着问那时那种娇羞是喜欢呢?

    是她自己太麻木,还是何启然太龌龊,夏悠然太单纯?

    拧开水,夏溪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毛巾浸在水里,拧干,覆在脸上。

    当毛巾盖住脸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滑出来,心中的委屈如江河决堤,再也忍不住,埋在毛巾里,呜呜恸哭……

    越哭,心里越难受,丝毫没有那种宣泄的舒畅感,而是憋闷到了极点。

    又拧了几次毛巾,将脸擦干净,双目依旧缓缓有泪流。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悲凉从眼角滑落,何启然他不只是毁了自己,还毁了夏悠然啊!

    妈妈怎么办?妈妈现在还不知道夏悠然逃学跟何启然住在一起的事情,她又该如何跟妈妈说?

    还没想好怎么跟妈妈说,妈妈的电话打来了。“小溪,悠然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她逃课了,她是不是去了你那里?”

    夏溪一呆,怕妈妈生气,立刻帮着掩饰:“妈,悠然心情不好,她是在我这里,我开导一下,立刻让她会学校,你不用担心!”

    “小溪,你让那死丫头听电话!”

    “妈妈,她刚才睡着了,你不要生气了,我让她醒了给你打电话!”

    “小溪,妈妈是不是造孽了,根本就不该再婚?”

    “妈妈——”夏溪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却还要隐忍着安慰妈妈:“妈妈,悠然她还小,没事的,我开导她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溪,妈妈知道你最乖了,妈妈只盼着你跟启然赶紧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了,上次你说你们推辞结婚,打算什么时候啊?”

    “妈,我工作刚安排,结婚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说吧!”夏溪一直不曾告诉妈妈她跟何启然分手的事情,只说推辞的婚期,本来打算过春节时候回去当面跟妈妈说,可是没想到遇到了何启然跟悠然在一起的事情,她不敢想象,若是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

    周一上班的时候,工作很忙。

    夏溪打印了一份文件后,突然接到了夏悠然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喊:“姐,何大哥被检察院带走了!你救救他,救救他……”

    “什么?”夏溪一下子呆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就在刚才!”

    虽然早就料到何启然可能早晚出事,但是没想到还是来了,而她还没想出办法让夏悠然离开他,却发生了这种事。

    “悠然,你在哪里?”

    “姐,我在……我在何大哥住处下面的小超市,用公话给你打的电话,房子被查封了,我看到他被人带走了,我没敢上楼,我害怕,姐你帮我救救他,他说、他说如果有天他出什么事,只有你可以救他!”

    夏溪苦涩一笑:“我又不是高官,我又不是检察院的,我怎么救他啊?傻丫头,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

    夏溪请了假,匆匆去了何启然的住处,果然在门口小超市看到了抹泪的夏悠然。

    见到她,夏悠然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姐!怎么办啊?何大哥怎么办啊?”

    “悠然,他的事情早晚都要败露的,你马上回学校去,你帮不上任何忙的!妈妈打电话来了,我帮你隐瞒了,你若不想妈妈伤心,立刻回去学校上课!”

    夏悠然一听一下子抓住夏溪的手。“姐,我不能走,何大哥现在出事了,我更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跟他同甘共苦!而且,我也跑不掉的!”

    “什么意思?”夏溪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夏悠然飞快的抹了把眼泪,“姐姐,我实话告诉你吧,何大哥把钱打在了我的卡上,他说那是给我的,他还说若是出事,不许我说这钱哪里来的!”

    “什么钱?”夏溪被镇住。

    “十万块!”

    “天!”她怎么也没想到何启然把钱打在了夏悠然的卡上。

    两人愣在那里,夏溪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怔,接了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男声:“夏溪是吗?”

    “你好,我是!”

    “你好,我是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的,有事要问你的妹妹夏悠然,你能联系她吗?”

    夏溪整个人彻底懵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她真想说找不到,可是她知道无法逃避,只是轻声道:“可以!”

    “姐!我不去,我不要坐牢!”

    “那就老实告诉他们,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夏溪也着急了,她不能看着妹妹出事啊。

    “姐,你救我,你救我!”夏悠然拉着她的手,不肯走。

    但,她终究还是被带上了车子。“悠然,你别怕,姐会想办法的,你要乖乖的!”

    夏溪记得路遇琛说过,他不会再找她,如果她自己送上门,她要承担后果!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在家里扒了半天的刑法,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受贿数额在五万以上不满十万元的,处五年以上有期限徒行,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行,并处没收财产。如无其他从轻减轻情节,按法律规定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十年以上?

    何启然这辈子毁了不足惜,可是夏悠然呢?

    她没忘记她被带走时哭着说的话:“姐,何大哥如果坐牢,我就一辈子等他,给他送牢饭!对不起,姐,妈妈你来照顾,对不起……”

    夏溪终于忍不住打了路遇琛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接听。

    她不得不去他家里找他。

    当她敲开门,看到身穿白衣黑裤站在门口的路遇琛时,脸窘的通红,深呼吸,呐呐地喊道:“路主任,我——”

    “进来说吧!”路遇琛语气不咸不淡,视线冷冷的扫过她的脸,没有讥讽,也没有热情,很平淡的样子。

    夏溪心里尴尬的要死,跟着走进去关上门,立在门边。

    路遇琛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抽着烟,挑眉问她:“找我什么事?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夏溪低垂着头缩在门口,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样子,糯糯的开口:“我知道!可我有事求您!”

    “我记得有人说过,绝对不会找我!”

    “我——”她窘的满面通红,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快就转角再遇,他说的对,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

    他动了动唇,沉声说道,“你还是走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再帮你!”

    她一呆,没想到他连听都不听就直接下了逐客令。“路主任——”

    “夏小姐,我想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你没必要来求我,我也不想帮你,我没义务,是不是?”

    “路主任,请你帮帮何启然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为了妹妹,她可能为此失去自己所有的尊严,她没办法让妈妈担心,没办法看着妹妹也被抓进去。

    “何启然?”路遇琛挑挑眉,带着点玩味。

    夏溪见他听了进去,立刻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眨眨眼睛,抽了口烟,语气冷漠。“关我何事?”

    “路主任——”

    “真抱歉,我帮不上任何忙!”

    夏溪的脸瞬间惨白,无助的看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手在身侧捏紧,“路主任,我答应你,跟你交往!”

    “夏小姐,我路遇琛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交往?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资格说跟我交往吗?”他冷冽的男声在高声响起,带着万分不屑和冷意。

    夏溪心湖微颤,如被尖刀戳中,鲜血粼粼。她猛地僵住,尴尬的脸上火辣辣的。

    是的,他说交往时她拒绝了,他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能忍受的住被拒绝的尴尬,她拒绝了他,他现在也拒绝了她。这都是她活该!可是妹妹她不能不管,她不能看妈妈伤心,只能低声求他:“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忙?”

    “不可能!”他说出三个字,狠绝地拒绝了她,不留丝毫余地。

    夏溪揪紧了一颗心,苦苦哀求,“路主任,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十九岁,何启然怎样我不管,我只想我妹妹不被牵连,这个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求你!”

    “我凭什么要帮你?”路遇琛冷哼一声。“这种事情风险这么大,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误了我的仕途。而你,不是倾国倾城,我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夏溪,做什么事情前,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开口求人无需这么骄傲,别人没义务帮你!我凭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只为一个断然拒绝了我的女人?你,出去!立刻!马上!”

    夏溪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可是她不能走,她真的不知道妹妹会怎样,她很害怕,如果夏悠然出事,妈妈一定会难过死的,妈妈一生悲苦,因为自己被外公外婆赶出家门,一辈子回不了家,他不能再让妈妈伤心难过了。

    想到此,她心一横,走到他面前,屈辱的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只剩下衣,她的脸烧的红成一片……

    感觉到路遇琛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她艰涩地闭了眼睛。

    今日种种,一如那日在怡白大酒店,没有尊严,可是那日是被陷害,今日却是被迫情愿,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都被自己亲手扯下,碾碎了,带着血泪,送到别人的面前,而这个人,他会帮她吗?

    路遇琛冷冷的打量着她,没有动,只是又点了一支烟,烟草味传来,夏溪觉得好冷,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当视线对上路遇琛那深邃的眼眸时,夏溪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他的眼里一汪深邃,她颤抖了声音,如此悲戚地颤声问道,“怎样都可以,求你。”

    “为了那个男人,求我,值得吗?”他突然开口,眸子里隐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如平静的海平面下,隐藏着澎湃的波涛,而面上又是如此平静。

    她屈辱的咬住唇,低垂着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脸上更是从脸红到了耳根。

    “说!”他语气不由得冷沉了下去。

    “值得!”她抬起眸子,倔强的看着他。“人生不是用值得和不值得来界定的!”

    “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拒绝我了吗?求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似乎更加沉怒了起来,像是暗含着某种情绪。

    “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着衣和裤的她,羞得连身子都跟着红了。“对不起!”

    “脱!”他突然吼道。似乎瞬间就被挑起怒火,冷冽的眼神似乎要把周遭的空气都冻结,刀削似的唇泛起一个冰凉的弧度。

    她猛地抬头,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不肯落下来。

    “全部脱掉!”他的面如冷冰。

    她咬唇,咬的唇边溢出血丝,颤抖着身子,背过手去解衣的排扣,她从来没有主动在男人面前这样过,前一次何启然光了她,送上了路遇琛的床,他没碰她,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

    闭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颤抖的手,几乎解不开排扣,路遇琛定定的望着她颤抖的样子,眸子里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路遇琛倒抽一口凉气,怒气似乎一下子从眼里点燃,噌得一下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慑发出惊人气势,冰冷的眸子更加深邃,目光有一丝灼热,更多的事怒气:“夏溪,该死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居然——”

    她居然这样求他!他想要这个结果,却莫名烦躁。

    “求你——”她的牙齿陷入唇里,咬出血来。

    他的大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肌肤,她感到了如电一般的炽热划过全身,以为自己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她彻底惊呆了,因为他正低头捡她的衣服,衣扣在她胸前,毛衣帮她套上,然后是外套,穿好后帮她系了风衣的扣子,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她,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我可以帮你,也不掩盖我需要一个女人,是,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

    他又道:“强迫一个女人实在没什么乐趣,我路遇琛不喜欢要一个木头女人!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他说完,转头进了卧室,拿着电话走出来。

    夏溪颤抖着裹了裹衣服。

    他居然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甘心情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是她自己跑来找他的,他没强求她,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是一种羞辱,耻辱让她的脸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的燃烧着。

    路遇琛打了个电话,“喂!反贪局吗?找一下郑局!”

    电话略一停顿,就听到路遇琛开口:“是我,晚上出来,我请你!地点你定,呃,好,无所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就叫上他们!”

    一个电话,很简短,挂了。

    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转头看向夏溪,眼神凉凉的,怒气,灼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汪深邃。

    夏溪低垂着眼睛,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颀长的身影微晃着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低头,像是在审视自己早就已经锁定目标的猎物,低沉的嗓音在夏溪耳边响起:“抬起头来!”

    夏溪自嘲一笑,抬起头来,视线空洞。

    路遇琛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声道:“夏溪,你不用这么难受,你若后悔,可以立刻离开!”

    她一下子惊醒,猛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后悔!我真的没有后悔!”

    “办不好,我不会拿我的酬劳,这点你放心!不过我要你记住,不再是交往,是交易,懂吗?”他的语气如此的低沉,可是却刺入她的耳朵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懂!”她的嗓音颤抖,眼眸又不由得垂了下去。

    “怎么?觉得委屈了?”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没有!”她自己活该,他肯帮她,她还有什么委屈的?

    只是,她的心里怎么就这么酸楚呢?眼泪总是想往上涌,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在人前落泪的人,怎么总是不经意在他面前落泪呢?

    她猜不透路遇琛这个人,她只知道这人一贯作风是阴晴不定且出其不意。

    “你该记住,机会儿不会一直等候你,错过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语气凌厉如刀,直刺她的心脏。

    夏溪垂下头,眼神落在脚尖前面的地砖上,两滴泪再度滑出来,啪得一声落在瓷砖上,晕出一汪水渍。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他说的对,他的语气虽然很欠揍,可是她知道,他说的对!难听,却是真理!她吞了眼泪,点头。

    路遇琛不说话了。

    夏溪垂得脖子酸,不禁抬起头瞧一下,正好撞见了路遇琛的眼睛。

    他一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夏溪。他的目光是从头到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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