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而盒子里又刚好散发出诱人的水果和奶酪的甜香。但是他现在一点也没心思去碰那些。
他心里已经乱七八糟乱成一团。
而所有的线头隐藏在毛线球深处的另一端,其实都牵连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卫邵歌。
笑成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卫邵歌掩饰般的端起杯子,才发觉烫得很,就又放了回去。
朝笑成笑了笑。
但是笑容之下的另一张面孔,确惊疑不定,困惑不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觉醒来,他心里烦闷,刚好有人打电话约他飙车喝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边手臂,轻笑着拒绝了。说今晚只喝酒。
他们也欣然同意,开车出去,到熟悉的酒吧。叫了几打啤酒和果酒,正喝到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本来都不准备接的,但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是笑成。
对方只是淡淡的问了下他在哪,干什么,就要挂电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听出对方话语里隐隐的恍惚和疲惫。
笑成什么都没说。
他却按捺不住好奇、不安和某种迫切,竟然在挂断电话之后,直接抛下一桌子人匆匆赶了过来。
笑成一直沉默着,卫邵歌在座位上挪了个位置,过了几分钟又端起了杯子,忍着烫在嘴边吹了几口,小心的抿了一线。
“给你加点凉的。”笑成说,就准备站起来。
“不用!”卫邵歌立刻摇头,伸手抓住了他胳膊,“刚喝了点酒,有点晕,刚好喝点热水。”
笑成动作忽然静止。
“你刚喝了酒?”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卫邵歌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酒吧离这里就两三分钟。”但他是开车过来的,不过却没说出来。
笑成没吭声,只是把目光静静的落在他身上。
卫邵歌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胳膊。
他又低头抿了口热水。房间里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终于,在手里那杯开水被抿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卫邵歌终于放下了杯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笑成还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这时也跟着站起来,将他送到门口,“你要回家?”
卫邵歌点头,然后拉开了门,冲他微微一笑,就准备说“再见”。
结果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
“砰!”一声,门又被狠狠摔上了。
笑成冷淡的看着他,“喝酒了还要开车回去,你不要命了?”
卫邵歌一瞬间错愕,竟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笑成手上一用力,把他拉进来几步,同时“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他心里不愉快的哼了声,中午手臂抖成那个样子,竟然还敢开车出来?
竟然喝酒之后还要开车回去?
“去洗澡,今晚留下。”
卫邵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意识到对方是在担心他。
一瞬间,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深处一层层翻涌上来。
他措手不及之下,竟然不知道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去洗澡吧。”笑成轻轻推了他一下。
卫邵歌身不由己走进去,热水从头顶浇下来,他一边洗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想着什么。
无数的念头纷杂而起,简直一片混乱。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笑成淡漠的目光落在仍旧亮着的电视上。
然后端起水喝了一口。
漫不经心转过头。
“噗”的一声,那一口水硬生生喷了出来。
薄薄的水流从修长健美的躯体上蔓延而下,如同径流漫过地表,给小麦色健康的肌肤覆盖上一层果冻似的水幕。
机理有条,舒展分明。
从滑动的喉结到清晰的锁骨,起伏分明的胸肌,结实有力的小腹,再向下到……
笑成猛然扭过头,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忽然又想起手里的杯子是卫邵歌刚刚喝过一口的,顿时指尖一烫,慌慌张放回桌子上。
这是什么鬼?
原来那里明明是一堵墙的。
笑成尴尬的四处张望着。
就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前台打电话上来问是不是刚刚有访客,又问访客是否需要留宿。
笑成稳下心神,一句句回答了,让他们再拿一套床被上来。
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下来。过了一会,门打开,卫邵歌穿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笑成抬头看了眼,立刻又移开了目光。
然后他忽然看见,刚刚还是透明的墙体,忽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不由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怎么了?”卫邵歌过来挨着他坐下,马上就察觉到笑成的不自然,又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过了会有人上来录入卫邵歌身份信息,同时表示,很抱歉,管理布草的人已经下班了,没办法给他们加床被。
笑成干脆让他给他们换一间双人房。
但被卫邵歌拦住了,“别那么麻烦,就一晚上,我……”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大概是意识到笑成并不想和他睡一床被子,话头一转,“我另外开间房好了。”说着就低头去找钱包。
笑成没反对。
但过了几分钟,卫邵歌无辜的抬起头,“没带身份证。”
最后,他们还是睡在同一床被子里。
只是笑成没洗澡。
卫邵歌还提醒了对方一下。
笑成说太累了,不想洗。
不是太累了才应该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吗?
瞄了眼笑成还有点不自然的神色,卫邵歌也只是把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
床头灯被调到最暗,他们躺进了一床被子里。
笑成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卫邵歌和他之间默契的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但鼻端仍旧弥漫着沐浴后的清香——尤其在对方翻身或是挪动身体的时候。
这总让他是产生某些不必要的联想,然后心绪不宁。
他一直都没能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平放在身侧的右手,忽然,被人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