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要快多了。眼看盒子里螃蟹快要没几个,他顿时急了,拉着隔热垫连盒子拉到自己跟前,“笑成,你们俩欺负我一个,好意思?”
笑成一笑,这才脱下手套,又拿一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指。才低头喝起汤。
不过药味实在重,他喝了一小半就放下了,吃了几个蒸饺垫了垫。
吃完饭,蒋郭泽收拾了东西,就说自己要回去。笑成还想和他说说这次的事,就被蒋郭泽直接打断了,让他好好卧床等消息,脑袋都撞成这样就不要操心了,最慢也就是这三两天。完了临走的时候又想起什么,给笑成说,蒋梦泽明早上过来看他,让他好好保重。
看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样子,笑成一扬眉,“你还不走?”
“行,我走,不打扰你们了。”他看了一圈笑成和卫邵歌,目光又转回笑成身上,本来真有几句话想和笑成说一下,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自己来说。
再者了,这都失忆了还能不动声色把话套得干干净净,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蒋郭泽一走,病房里就剩他们俩。
笑成还想着和人说说话,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卫邵歌站起来出去了,过了一会提了个折叠陪护床回来。支在笑成床下靠窗子一边。
“你今晚睡这里?”
卫邵歌应了一声,两下把床支好,又要去取被子。
笑成就拉住他,“晚上医院有人值班,你还是回去睡吧,这么睡一晚上多难受。”
那个陪护床就只有七八十厘米宽,睡个小女生还行,卫邵歌这个体格,可不是难为自己了。
“没事儿。”卫邵歌就一笑,“你等等,我一会就上来。”
笑成看没拦住他,也就算了。
医院晚上非常安静。
笑成身体还虚,就有点渴睡,十点半医院晚检查房之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陪护的折叠床比正常的床要低很多,笑成这里看过去,只能隐约看见对方一个起伏的轮廓。
今天的一天就要这么结束,他仍旧有那么点不真实。但人生如梦,谁知道呢?
笑成闭上了眼,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声喷嚏,他一下就给醒了。
“着凉了?”他问了声,“你等等,我把空调调高一点。”说着就起身找遥控,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突然“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
“怎么了?”卫邵歌问。
笑成才说了个“没事儿”,灯就被打开了。
卫邵歌直接光着脚走过来,拉起他手一看,上面就是一道口子,正往外渗血珠子。
“刚不小心摸到水果刀了。”笑成说着把手往回抽,结果突然一个大力被拉了回去。
卫邵歌一低头把他手指含到了嘴里。
舌尖在伤口上的触感让笑成心里一痒,不过对方很快就放了出来。
“我去拿点药。”
笑成还没开口人就出去了,这么点口子,要他说最多一个创可贴的事。
过了会卫邵歌回来,端了个小瓷盘,后面还跟了个值班医生。
结果走过来低头一看笑成手上的伤口,表情挺无语的,“我们这有云南白药创可贴。”
“尽量少用创可贴。”卫邵歌说着用酒精药棉给伤口附近清理了一下,又拆开棉签沾了点碘伏由内向外涂上去,两下就不流血了。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送回去,那个值班医生接过来,“行了给我吧。看你还挺专业的?”
卫邵歌一笑道了谢,又跟医生说了两句。他言谈之间很容易让人亲近,且对方又得知他正在camb深造,好感陡升。这个医生今年刚刚给这个学校提交了申请,如果能通过,眼前这位就是他的直系师兄,就想和卫邵歌多说两句。一低头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卫邵歌把医生送走,回来问笑成要不要喝水?才说了一句就又打了个喷嚏。
笑成找到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了几度,他下床想摸一下卫邵歌被子的薄厚,突然感觉到一点凉风。过去一看,窗户开了一条,但里面百叶窗窗页朝下,他才没感觉到。笑成想是忘记关,把百叶窗掀起来,要把窗户拉上。
卫邵歌过来把他拉住了,“在医院还是要透气。”
笑成想了想也是,“那你也别睡这儿了,不然一晚上都要吹风。”
卫邵歌“嗯”了一声,估计是真感冒了,声音有点闷。
笑成过去床边一掀被子,才发现病床上的被子比陪护床上的要厚很多。想起卫邵歌下午打湿衣服,怕是那会着了凉。
本来想让他把被子拿过床上,又一想那床被子那么薄,两人盖一床得了。
结果一回头正要开口,就看见人已经躺床上了。
笑成又气又乐,说了句,“你过来。”
卫邵歌以为有事,马上踩地上过来床边,还没开口呢就给笑成拉床上了。
“不嫌脚冷?来回不穿鞋。”虽然地上都是木地板,但也怪凉的。
卫邵歌还想说什么。
笑成自己也躺上来,被子一拉,“快睡吧,我都困了。”
两人身体一挨着笑成就感觉对方体温挺高,隔着两层衣服都能觉着热。他抬起身问了句,“没发烧吧?”说着想去试试温度。
卫邵歌一让躲过去了,又挪了挪后背,挪远了点,“没发烧。”
笑成不解,“那你躲什么?”
“感冒了我怕传染给你。”他说完还翻了个身。
笑成一伸胳膊直接圈住了腰就直接把人拉了回来,“别折腾了,隔那么远光盖一个被子角还不如让你睡下面呢。”
说着他把被子给两人盖严实,身体靠上去收了收胳膊,更加贴紧了,怀里热烫充实的感觉,好像终于补足了以往少掉的东西。
笑成动了动脑袋,把下巴窝进了对方脖子里,轻轻说了声,“晚安。”
卫邵歌浑身都僵着,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的乱七八糟,一股异样的热流在身体深处反复冲刷,好像就要呼之欲出。
他克制着,忍耐着。
也甜美的享用着。
过了好长时间,直到脖子里热乎乎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搂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也松开了点。
黑夜里再没有半点声音。
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