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尽收广武百姓之心……
薄女坐在后院八角亭里,开心的和一个女子说话。
“赵儿,听说你快成吕夫人了?”
赵儿,是薄女对身边少妇的昵称。她本名赵女,和薄女一样,都是被周市送给刘阚的女人。
比薄女大一些,生的丹凤眼,柳叶眉,琼鼻小嘴,美貌无比。
柳腰丰臀,美腿莲足。
据说,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家道中落,而成为婢女。精擅乐律,能翩翩起舞。最重要的,这赵女颇能勾人,心眼儿也不少。吕嬃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这小娘,是个狐狸精。
留在身边是个祸害,可要是杀了,又薄了周市的面子。
干脆把赵女送给了吕释之,让她伺候吕释之。可没想到,吕释之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这赵女又颇懂得察言观色,最终把吕释之勾上了自家的床榻。她学过内媚之术,令吕释之颇为着迷。这一来二去,竟成了吕释之的贴身小婢,而且传闻,吕释之准备正式把她纳入房中。
正妻的位置,自然不可能了。
吕释之现在也不是普通人,好歹是刘阚的小舅子,更执掌兵马,自需门当户对才行。
吕文夫妇,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再加上当年吕雉的事情,让夫妇二人对吕释之的婚事,格外看重。而吕嬃呢,也只剩下这一个兄弟,非常关心。既然做不了正妻,索性让吕释之把赵女纳妾。算算年纪,吕释之的年龄也不小了。有个女人,也正好照顾他的生活。
薄女和赵女的关系很好,此次来广武城,刘阚和吕释之等人在大厅议事,薄女和赵女,就聚在了一起。
闻听薄女的调笑,赵女很开心。
“少将军的确是有这打算。
不过如今正是广武君的关键时期,所以只好拖延些时候。少将军说,待九原郡事毕,就会给我一个名份……
薄儿,你现在过的如何?
听说从彭城到九原郡这一路上,都是你负责照顾广武君……嘻嘻,那广武君,是不是很厉害?”
薄女的肤色偏黑,闻听脸上发烫。
“广武君,广武君很好啊!”
“是吗?”赵女撇撇嘴,轻声道:“我可是听人说,广武君很凶的。还有,君侯夫人据说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在楼仓时,还亲手杀了她的哥哥呢……要不,我和少将军说,把你要过来?”
薄女心里一着急,连忙用力摇头。
“别,我在主人身边,挺好的!”
赵女一怔,轻声道:“薄儿,你别害怕。若是别人开口,广武君或许不会听,可是少将军开口,广武君一定会答应的。我在这里听人说,当年广武君扼守此地,曾吃人肉,喝人血……到现在,北边的那些胡虏听到广武君的名号,就会吓得睡不着觉。薄儿,我是担心你受苦。”
“我才没受苦呢!”
薄女连忙说:“赵儿,你莫要听那些人乱说。其实主人挺好的,平日里和谁都是客客气气,一点也不吓人。还有夫人,虽然严厉一些,但也不是不讲道理……赵儿,我和你说,你马上要入少将军的房了,外面人怎么说咱们管不着,可是咱们自己,却要把好自己的嘴巴才是。
少将军或许喜欢你,可你也应该清楚,少将军的今日,却是广武君所赐。
那些没天良的嚼舌根子,千万别在少将军面前露出来……否则,少将军一定会很不高兴。”
赵女心里一咯噔,立刻醒悟过来。
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让自己,有点忘乎所以,竟然妄论广武君夫妇。
心里一阵后怕,赵女的脸色都白了。
“薄儿,多谢你提醒,否则我可能会闯大祸了!”
薄女倒是不甚在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可就在这一笑间,赵女却品出了一种奇异的滋味。她静静的看着薄女,看着她眉眼间的表情。
“赵儿,你看我作甚?”
赵女突然说:“薄儿,你喜欢上你家主人了?”
薄女顿时脸羞红,低下了头,“赵儿,你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
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就算是人家欺负到头上,你也不会说什么。今日我只说了两句谣言,你就……如果不是你喜欢你家主人,又岂能如此为他辩护?”
“我……”
“薄儿,你家主母……”
“主母的意思,是想我照顾好主人。”
话无需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赵女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心思,也立刻有些活泛!
薄女如果嫁给广武君,即便是妾室,想必也不一般。
必须要和薄女打好关系,一来可以为吕释之带来更多的好处;二来有助于自己,坐稳位子。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婢女,也没什么靠山。
万一将来吕释之娶了正妻之后,自己会不会失宠?她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
但如果有薄儿这层关系,想必将来的正妻,也不敢太欺负自己了。赵女心里想着,不由得又泛起了一丝酸意。这薄儿未免也太好命了吧,原以为自己已经很风光了,没想到她更厉害。
不过转念一想,赵女又不禁哑然失笑。
大概也正是薄儿那种淡薄的性子,才会被广武君夫人看重。
自己什么状况,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当年是她留在刘阚的身边,也许早就把刘阚勾搭上了。可是能不能有命去享受,可不一定了……毕竟,那吕嬃可是个连亲哥哥都敢杀的剽悍女人。
不行,一定要帮薄儿早点成事!
赵女的一番心思,薄女自然是不知道的。
两女在八角亭里又好一阵子的说话。赵女不时的把话题转到那男女之事上,只让薄女两颊羞红。
待到分手之后,薄女有些心神不定的回住处。
第一次,她一个人坐在这房间里时,感到了一丝寂寞。
从小读黄老之术,她养成了那种淡漠无为的性格。可这少女心思一动,什么淡漠,什么无为,再也无法束缚她的心境。静静的坐在书案旁边发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刘阚雄壮身影。
那一夜,在顿丘……
刘阚把衣裳披在她身上时,眼神中所流露的关怀,让薄女心里暖暖的。
回想跟随刘阚后,所经历的种种,薄女的脸颊发烫,好不羞涩。
“薄儿!”
门外传来吕释之的呼唤声,让薄女从沉思中醒来。
她连忙走出了书房,就见吕释之站在长廊上,刘阚的卧室门口。
由于赵女的关系,吕释之称呼薄女时,也是用‘薄儿’代替。他看了看房内,又看了看薄女,沉声道:“薄儿,姐夫今日喝得有点醉了。你晚上多辛苦一下,说不定他半夜会要喝水。”
“啊!”
薄女闻听,连忙跑了过去。
却看见刘阚躺在榻上,醉醺醺,一脸的酒气。
忍不住责怪道:“少将军,怎地让君侯喝了这许多的酒?”
吕释之一怔,而后说:“姐夫今天去祭拜老秦碑,想起了当年富平血战的事情,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那我去烧点水,少将军只管休息吧。”
“也好,就拜托你了!”
吕释之说完,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之后,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小娘居然指责我?他娘的,我跟她解释个甚啊……怪了,这小娘生气的时候,倒是颇有一点气概,竟吓了我一跳。”
自言自语的说着,吕释之颇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殊不知,薄女这会儿跑进了伙房里烧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用那样一种口吻去说话。
心,怦怦直跳。
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喝醉了酒,为何要如此的生气呢?
脸,刷的一下子,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