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伤员突然出现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除了邻居郭大哥一家,其余村民都不知道他们救了一个人!少年出现得非常突兀,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少年的衣服随着他全身的伤痕破烂不堪,但从其材质可以看出布料非常好。唯一完整的是一个比包惜弱手掌还要小的荷包,但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无法打开那个荷包。这两两个人对少年的身份更加敬畏,这个少年的身份肯定非常不一般。这也是杨铁心为何会偷偷将一个伤员收留在家中的原因——既怕少年的仇人找上门连累到他们;又想着万一少年的身份真不一般,也许还能帮衬着他们家。
杨铁心将熬好的药喂给昏迷的少年,虽然有一半药都浪费了。两夫妻吃过晚饭,包惜弱在灯下给丈夫缝套新衫裤。杨铁心打好了两双草鞋,把草鞋挂到墙上,记起日间耕田坏了犁头,对包惜弱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的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道:“好!”
杨铁心瞧着妻子,说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包惜弱转过头来一笑,却不停针。
杨铁心走过去,轻轻拿起她的针线。包惜弱这才伸了个懒腰,熄灯上床。睡到午夜,包惜弱蒙眬间忽听丈夫斗然坐起身来,一惊而醒,只听得远处隐隐有马蹄之声,听声音是从西面东来,过得一阵,东边也传来了马蹄声,接着北面南面都有了蹄声。杨铁心推开窗子外望,只见大队兵马已把村子团团围住,众兵丁手里高举火把,七八名武将骑在马上往来奔驰。
就听得一名武将高声叫道:“郭啸天、杨铁心两名反贼,快快出来受缚纳命。”
杨铁心大吃一惊,包惜弱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杨铁心低声道:“官家不知为了何事,竟来诬害良民。跟官府是辩不清楚的。咱们只好逃命。你别慌,凭我这杆枪,定能保你冲出重围。”
他一边说着从墙上摘下一杆铁枪,握在手里,挂上箭袋,握住妻子右手,忽然想到另一个房间里面的少年,又冲进另一房间,将少年用布条缚在背后,拉着妻子冲出门。这时候,郭啸天已经与官兵开战,两人联手,官兵死伤数十人。
杨铁心冲到一个骑白马的武官旁边,举枪将武官掀翻下马,枪杆在地下一撑,飞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那马一声长嘶,于火光中向屋门奔去。杨铁心挺枪刺倒门边一名兵丁,俯身伸臂,把包惜弱抱上马背,高声叫道:“大哥,跟着我来!”郭啸天舞动双戟,保护着妻子李萍,从人丛中冲杀出来……
这一场撕杀与逃亡,郭啸天战死了,李苹被官兵捉住,杨铁心虽然带着妻子和少年逃了出来,但决定回去救大嫂,将妻子与少年放在地上,硬着心肠前去救李苹。
当时包惜弱被丈夫推开,心中痛如刀割,转眼间官兵追了上来,待要闪躲,早被几名士兵拥上一匹坐骑。一个武官举起火把,向她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会,点点头,又看向地上的少年,对另一个道:“多了一个家伙!”
另一名武官道:“六爷没提过这个人,那就杀了吧!省得麻烦,也给咱们伤亡的兄弟报仇!”
“恩。”第一个武官点头,对手下道,“杀了他!”
手下举起刀刚要落下,忽然地上的少年睁开双眼,猛地从地上弹起来,飞到包惜弱的马背后面,猛拍马屁股,带着包惜弱蹿了出去。
“追!”两个军官急忙带人追过去,可惜少年似乎马术非常好,已经带着包惜弱没了人影了。
马儿越跑越慢,最终停下来,少年从马背上滚落,接着包惜弱从马背上挣扎着下来,跑到少年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少年脸色苍白,微微摇了摇头。少年正是白棠寻找的乖徒弟易乾,他被海东岛海面的时空乱流卷进去,好不容易挣脱时空乱流,身体和神识双双受到重伤被杨家夫妇所救。昏迷期间,少年是有感觉的,只是他的伤势太重,无法动弹。这一次也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少年拼尽这段日子养回的一丝力量才带着自己与包惜弱逃离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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