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氏这种人、这种行为,必须给予迎头重击,让她怎么把人带来的,还怎么把人带回去,不用给她留面子,不用跟她讲客气。
杜氏气冲冲的告辞了。
云仪、云佳、云俏知道杜氏心情不好,很知趣的跟在她身后,不敢作声。
“胡丽晶”临出门时,颇为哀怨的回头看了何氏一眼。
何氏微微一笑。
杜氏等人走了之后,云倾也就不再折腾了,安安静静靠在何氏怀里,乖巧极了。
何氏低头亲亲云倾娇嫩的小脸蛋,满脸宠溺之色,“顽皮孩子。”
晴霞过来请罪,“方才奴婢大胆了,求太太责罚。太太,奴婢看那位胡姑娘真不像什么好人呢,太太不留她最好。”何氏笑,“越发惯的你没样子了,你这是请功来了不成?”另一名侍女晴柔也笑嘻嘻的来凑趣,“太太,不光晴霞姐姐觉着不对,奴婢也觉得那胡姑娘妖妖娆娆的,留不得呢。”何氏纳闷,“我素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竟连妖妖娆娆这个词都会用了?”晴柔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羞的满脸通红,捂着脸跑了。
晴霞等人笑成一团。
云倾嘴角也勾了勾。
她这一笑可不打紧,何氏看到了,晴霞、舒绿、自喜等人也看到了,自喜兴奋的不行,“咱们姑娘这一笑,可真是太好看了呀。”自喜只会说“太好看了”,晴霞等人口才却是好多了,七嘴八舌的夸赞,“咱们姑娘这一笑像玫瑰花缓缓绽开,又温暖,又鲜艳,又娇美”“春风扑面啊”“这一笑简直倾国倾城”。云倾听她们越夸越没边儿,又觉好笑,又感温馨。
还是回到小时候好啊,还是回到母亲的怀抱好啊。
半下午的时候,云三爷差人送了张便笺回来。
何氏看过便笺,露出喜悦之色。
“阿稚,今天你哥哥要回家了。”她揽过云倾,高兴的告诉她。
云倾的哥哥云仰现在国子监读书,每十天才能回一次家。今天本来不是回家的日子,不过云三爷见云倾病情有所好转,很高兴,特地到国子监看望云仰,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刚好云仰才考试过,成绩特优,老师便批准他回家住一夜,不过第二天必须按时赶去上课,不准迟到。
“哥哥。”云倾轻轻念叨,“哥哥。”
父母只生了她和哥哥两个,兄妹二人自小便是极要好的,哥哥云仰对她的疼爱并不逊于父母。上一世父母去后不久哥哥也被送出京城,送到处于豫鄂之间的一所书院读书。这本来也算不上太坏的事,但是豫州王兴兵造反,附近的州县都被牵连了,战火纷纷,亲人失散,平叛之后哥哥便没了消息,生死不知。云倾后来多方设法查找,始终没有哥哥的下落。
“多年不见啊,哥哥。”云倾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傍晚时分,云三爷带着云仰一起回来了。
云仰今年十二岁,身材挺拔秀逸,面容和云三爷生的极像,虽年纪小小,却已是位俊美少年。
“哥哥。”云倾抱住他便不肯撒手了。
父母和哥哥都在身边,亲人都在身边,云倾是绝不肯再放手的了。
所有的亲人都要保住,父亲、母亲、哥哥、韩伯伯,一个也不能少。
云仰高兴得抱起云倾转圈,“阿稚,你好多了啊,上次回来你都不理我,只会发呆。”
“仔细把妹妹转晕了。”云三爷和何氏一起笑着说道。
云仰很听话的停下来不再转圈了,笑咪咪拉着云倾的手,“阿稚,哥哥带了样好东西给你,你一准儿喜欢。”
“是什么呀?”云倾好奇。
云仰面有得色,“现在还不到时候,晚上给你看。”
究竟会是什么?云倾更好奇了。
不光云倾好奇,云三爷和何氏也诧异,“等到晚上才能看,会是什么希罕物事?”
晚饭之后,暮色-降临,一家四口去到院子里乘凉,云仰命人拿了一个纱袋过来。
无数只萤火虫在纱袋中飞来飞去,亮晶晶,轻悠悠,像一盏盏绿色的小灯,轻盈流丽,朦胧婉约。
云倾蹬蹬蹬跑过去,看的着了迷。
“太美了。”云三爷和何氏赞叹不已。
云仰握起云倾软绵绵的小手掌,“阿稚,咱们把这些萤火虫放了,好么?”
云倾连连点着小脑袋。
兄妹二人一起打开纱袋,数道亮丽的光影流泄而出,在夜色中飞扬流淌,如梦似幻。
此情此景,令人陶醉,就连空气都变得清馥馥的,沁人心脾。
云三爷抱过云倾,何氏揽着云仰,一家四口看着如厮美景,喜乐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