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一句发黄干枯地尸体上,“奇洛,我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原来真的有人会愚蠢到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容器邀请别的灵魂入住——他以为自己是开旅馆的吗?”
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正眼去仔细打量哈利身后的这一群斯莱特林,他叹息着又一条生命的离去:“他被虚幻的荣耀冲昏了头脑。”
他像是在有意避嫌,很多人不约而同地想。吉玛试探着带上兜帽,见老校长果然就如同没看见一样,剩下的小蛇们也有样学样的翻出袍子上的兜帽,遮住自己的脸。
“人类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同样对此视而不见的哈利语气平淡地自语了一句,终于转向正题,“这一面镜子,就是你所说的很巧妙的小关卡?”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的目光注视着哈利的行动,背对着他身后的学生,想到自己一时的灵感真的成功的阻止了伏地魔,他骄傲地笑道,“也许你愿意试试看?”
“我照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哈利轻轻地念出镜框上的内容。
厄里斯魔镜,他身后的一群纯血互相在兜帽的阴影下对视了一下,从小潜移默化的教育让他们对于这样传说中的魔法器具了如指掌。
“有趣。”哈利上前一步,站到空旷的大厅中高大的镜子面前。
“很神奇不是吗,哈利?”邓布利多感叹着,看起来他自己没少去照这面镜子,“也许,只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能真的将它当做一面简简单单的镜子来用。”
“恕在下直言。”塞巴斯蒂安毒舌道,“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所谓最幸福、或者说最知足的人吗?”
“……”邓布利多唯有沉默以对。
不去管身后的他们都在讨论一些什么样的内容,哈利却看到了此生最壮观、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哈利的这座惊艳了分院帽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他自己带来了一小小麻烦的思维宫殿是以自己曾经的发小,杨广的宫殿为原型建立的。对,就是那个隋炀帝,杨广。当然在哈利呆过的那个空间,他是一个西征四夷、北伐无道,给汉人打下了无数基业的真正的千古一帝。
这样的一个帝皇,他在洛阳的皇宫规模之巨大,据史料的记载,也是绝无仅有的。没有人比哈利这个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更加了解大兴宫——后改名为未央宫,取强汉之意——之中的一草一木,更别说后来又亲眼见证了这所宫殿的数次扩建,直到最后的成型。
和杨广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哈利从来都视宫禁于无物,甚至于杨广为了让自己的竹马能够在宫中也有一个安生休息的地方,还特地在自己的常休息的前殿边上建了一座略小的宫殿群,并美其名曰“阿房”,后史称“阿房之宠”。
虽然自家竹马的一时恶趣味,让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了千百年后男性之爱的代名词,但这的的确确说明了当时哈利的受宠。不说幼年时期,两人上天入地恨不能把所有能钻能爬的地方都给祸祸了。就是后来长大,两人也相携走过了所有困难的坎,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不顾帝王良相之身,躲在最冷僻的宫殿中喝过酒,也有在一切都过去之后,仍旧回那里烤过红薯。
可以说,那座宫殿承载着哈利内心中最深刻的情感以及最鲜明的记忆,所以后来博士帮助他建立思维宫殿时,哈利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这里——这个他最熟悉、也是最怀念的地方。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眼前的镜像中,却在难以制止的崩溃。宫墙断裂,殿落群崩塌,湖水倒灌,山石不复,就像一出无声的默剧,又宛如世界末日。
而发生这一切的源头——哈利低头,看到了最底下的自己,心甘情愿正在死去的自己。
竹马,库洛洛,金还有许许多多不同世界的朋友们,存活在他的记忆中的他们悲伤的眼神透过镜子看向了哈利。
穿着玄色帝王衮服的杨广简直要撸袖子冲出镜子揍哈利一顿了,库洛洛眼神冰凉,是哈利所熟悉的那种“既然你自己不想活,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至于金,他依旧那么困惑地看着哈利。
更多的人们无声、焦急而又谴责的看着他,想质问他的放弃,却又无能为力。
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啊,关于他自己的自毁倾向。哈利恍然大悟地想。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啦!”哈利喃喃,一阵阵的魔压不受控制地以他为圆心扩散开来,剧烈而急速,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还是学生的斯莱特林们纵使有着邓布利多反应迅速地庇护,也一时难受的不得不匍匐下身来,慢慢退后以降低被波及的程度。
邓布利多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剧变,他神色严肃就要举起魔杖来破坏那一面镜子,来将哈利从自己的世界中强行拉出。
然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哈利的名字,就被在这疯狂的魔压形成的狂风之中,依旧轻轻松松地站立着的塞巴斯蒂安拉住了。
这个从来都一副微笑面瘫脸的执事首次沉肃着脸,对着邓布利多非常认真也非常坚决地摇摇头。
“请相信我的主人。”他这么用口型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