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还是……只是和自己开个玩笑。如果只是玩笑……
她抑制不住变得低沉失落。
卓奚收敛了笑容,揉了揉笑得酸痛的脸颊,耸肩说道:“束导还是这么无趣,开个玩笑而已。”
所以,果然只是玩笑么?
束白真低头沉默。
正觉苦涩,突然有阴影落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她微微一惊,抬头的同时被人推攘着抵在了黑色慕尚的车身上,来不及思考,便被重重拥吻住。
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缠绵深入,交缠的唇舌仿佛灼热得要融化掉,受到挤压的胸腔像此起彼落的鼓点,震荡下四肢、头脑都齐齐陷入麻痹状态。
束白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因为心率过快而窒息死掉,可颤栗的欢愉又将她从浮沉中拉拽出来,让她始终保持着一线清醒,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拥吻着,被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不是玩笑似的简单贴合,而是更加深入的,深入的……仿佛自己也被深深爱着的一个吻。
她因为感受到这一错觉而感动得想要流泪。
于是她真的流泪了。
然后,吻停止了。
“你哭了。”卓奚道破这一点,神情疑惑,“束导是个爱哭鬼么?”
束白真窘迫地捂着脸:“抱歉。”
卓奚更疑惑了:“为什么要道歉?”
束白真道:“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自己觉得很抱歉。”
卓奚歪着头打量她,不是很理解她的脑回路。想想又觉得这个话题并没有纠缠下去的意义,便放弃了思考。她扯了薄毯的一角,凑过去有些笨拙地为她擦脸,一边擦一边道:
“是有点丢人。”
项家的小小姐从来没有为人做过这么细致的安抚举动,以至于她完全不能控制力道,动作称得上粗鲁。束白真觉得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地疼,可她什么都没说,直到对方收回手。
“是我也就算了,别在别人面前哭。”卓奚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嫌弃你。”
束白真:“……”
“还有我说的玩笑是指莎翁那个类比。”卓奚直视她,“之前的话不是玩笑。如果你喜欢我,那么我也喜欢你。”
束白真惊愣,惊愣之余还有些感动。她很想告诉她,“喜欢”这种东西不是这么计算的,可是她知道,她深爱着的这个人其实比谁都笨拙,她未必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这样就够了。
她很满足了。
“束白真,你看上去又要哭了。”卓奚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依然嘴不饶人,“你以为自己是美人鱼么?哭得这么难看。”
束白真破涕而笑。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卓奚说完不经意间注意到束白真头上的蔷薇花枝有些歪了,便抬手将它扶正,嘴里嘟哝着,“束白真,我饿了。”
好吧,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召唤一个厨师来着。
束白真的厨艺不怎么样,可纵容某人的心丝毫不差,考虑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便提议:“我帮你熬点粥。”
“别糊了。”
“……”
两人一起进了屋,一进屋便看见李姨倚靠着凉椅瞌睡,卓奚走过去叫醒她让她回屋。后者醒来看到束白真什么都没问,揉了揉卓奚的脑袋,嘱咐她们早点睡后就离开了。
“你有个很好的亲人。”束白真看出李姨的关心,把她误认为了是卓奚的亲戚。
卓奚扬了扬嘴角,没有澄清这个误会:“你羡慕不来的。”
束白真见她像个炫耀珍视物的孩子一般,忍不住笑了。
卓奚道:“你如果缺爱的话,我让姨也稍稍爱你一点。”
“噗,我的荣幸。”
束白真去厨房熬粥,卓奚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就挪了把椅子到厨房,盘腿坐在上面看束白真忙碌,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她双手搭在椅背上,脑袋搁在自己的小臂上,沉沉地打了个哈欠……
于是等束白真忙活完,一回头就看到卓奚已经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困了。
束白真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想。
厨房里的砂锅咕噜咕噜冒着泡,飘散而出的米香中掺杂着淡淡的异味。
粥……真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