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年艌诗也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
“来人,尧王蓄意谋反,将其拿下听候审判!”陆见翼的声音回荡在高大壮阔的大殿上空,年艌诗手上的令牌滑落到地面,发出细不可闻的撞击。
我该怎么办...
陆见舟...
年艌诗刚想起这个名字,就看见那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走近了,将刀摆在她的脖子上:“郡主,见翼多有得罪了!”
“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我吗?”陆见翼没有想到,刀锋下的年艌诗竟然是没有一点畏惧的。反而是准备下手的人,在那种鄙视的目光里有些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
年艌诗迎面站了起来,逼地陆见翼节节后退:“你跟了太子那么多年,怎么连这样王牌重要的讯息金贵妃都不告诉你么?”
穷途末路,陆见翼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转机,年艌诗应该只是在吓唬自己罢了,可那人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从案上拿了未起草的圣旨与毛笔,扔在了皇帝面前。
不能发音的皇上挣开束缚几乎是爬着过去接过了,趴在地上匆匆写下了手谕。
——废太子,立皇储,提审金贵妃,不得动尧王全家毫毛!
年艌诗重新捡起了那张明黄的圣谕,斜睨百官:“需要拿玉玺来盖章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谁带的头,不管是在殿上本意擒贼的陆见翼,还是起不了身的皇帝,还是跟着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百官,这样乱七八糟的残局里。到最后,只有年艌诗一个人是站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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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灯亮了一夜。
本来就勉强靠药物维持身体的年乾现在遭到这样的逼宫,像是几日之间又老了好几十岁,油井灯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连完整的话都发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吱吱呀呀...
“汾浽公主驾到!”门外响起通报,伏在床前哭泣的皇后抽泣着抬头,有些嗔怪地说道,“皇上,你果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到这这个关口,还不忘解放犯错的女儿!让她将功赎罪,通知我帮尧王。”
“呋——”没有人知道皇上要说什么,年乾也放弃了。
而汾浽一进来便扑到了床上,哭地比谁都凄厉:“皇阿玛——汾浽来看你了,汾浽在冷宫里反省过了,以后一定会做皇阿玛的乖女儿的!”
“卟——”皇帝又艰难地说着什么,汾浽凑近了,竟然像听懂了一样,对守着的宫女太监传唤道,“皇阿玛说有事要跟我悄悄说,让大家先退下...”
“果然是父女连心...”皇后看了,也是抹泪,“连我都听不懂你皇阿玛说的什么...”
“皇额娘,您也下去吧,汾浽跟皇阿玛那么久没见了,有许多话想要单独说说...”汾浽梨花带雨,又是落下一串泪珠,而躺在床上的皇上听了这话,也是很激动地:“吆——”了几声。
皇后看了,也不再勉强,对不断敲着床的皇上说道:“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们好好聊吧,我走就是了,不用催我!”
“呒——”皇帝的瞳孔紧紧缩在一起,瞪着汾浽,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阿玛是不是想问,汾浽是被谁放出来了?”汾浽走近了,已是天真烂漫地撑着下巴,看着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审视动躺不得的皇帝,“厚兆现在是太子,皇上现在又龙体欠安,这么好的机会,汾浽怎么可能不想办法从那冰冷的冷宫里出来透透气。”
玩具般捧起床头的药碗,汾浽的语气还是那样没有公害:“那冷宫还真是骇人,不过汾浽毕竟是被皇阿玛送去过更骇人的地方历练过的,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所以皇阿玛最好跟现在这样,永远说不了话,或者更厉害一点,连动也要动不了,做一个傀儡,一个活死人,安静地保佑汾浽帮着厚兆好好将大乾搭理得繁荣昌盛。”
一颗黑色的药丸被扔进碗里,年乾胡叫地更厉害了,汾浽拍了拍手,笑道:“皇阿玛不必惊慌,这东西您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你不是很喜欢吃长生不老药吗?这可以麻痹人四肢,逐渐杀死人的东西,国师在我的指导下都不知道给您熬了多少回了,只是今日的量比较大,汾浽怕皇阿玛吃了之后一病不起,所以才聊表孝心,亲自来喂您...”
年乾禁闭牙关,敬酒不吃吃罚酒,汾浽只得选择了酷刑般的方法从鼻孔里进去给他插了胃管。
当浓黑的药水灌进去,年乾的眼睛也只剩下了眼白,连动都动不了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汾浽拿出了一份准备好的圣旨,拿着他不受控制的手在上面重重画了个押:“皇阿玛安心地去吧,这大好江山就只管交给汾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