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声便赶紧去煮药。费大夫找来被?直接铺地上,和两姐妹一起小心地将林郁搬起来,平放到被褥上,这才按着林郁的药方去抓药研磨制膏。
费大夫一边制着药膏,一边问道:“秦小哥,你这药方从哪里找来的?确是用药巧妙,别出心裁。”
林郁伤上加伤,痛得嘴唇都咬破了,却依然一声不吭。见费大夫问起,他忍着痛,信口胡扯道:“大概是小时候不知在哪里的古书里看过,我今天后脑受伤,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唯独这药方倒记得很清楚。”他语速放得很慢很平稳,硬是没呻吟一声。
费大夫暗自佩服这小娃子的忍耐力和意志,听他这般说,惊讶道:“你后脑受伤?”月儿赶紧插口道:“对哦,费大夫,你能不能帮我家哥哥看看后脑的伤?他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费大夫放下手中的活,急步过来解开林郁头上的布条,看了下伤势,奇道:“这伤势不算太重,不及你的腿伤严重,怎么会导致失忆?”
星儿接口道:“可是哥哥的确记不起很多事。”小萝莉担心哥哥,小手儿轻轻地用手绢帮哥哥擦着冷汗。
费大夫沉吟着,又是把脉又是掀眼皮,但大脑这么精密的部件,在林郁前世科技发达的年代都没法子准确诊断病情,何况落后的古代?
在林郁有意的引导下,费大夫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孩子因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而导致部分失忆。
失忆虽不是小事,却难以医治,相比之下他更关心林郁的腿伤,安慰月儿星儿几句后匆匆又回去磨药制膏。
两个妹妹听到这失忆症针石无效,只能自然而愈,都脸有忧色。林郁倒是轻松起来,他充分发挥天下无双的哄妹妹技能,又是笑话又是摸头,很快便逗得两个妹妹重现笑颜。
费大夫动作极为熟练,很快便将药膏制好,帮林郁敷上,重新包扎好,这才松口气问道:“这药方我买了,秦小哥你想卖多少钱?”大概是这药方的价值和林郁的倔强、胆色打动了他,费大夫对林郁的称呼也变了。
林郁早就想好了价钱,他答道:“我可以不要银两铜钱,我只求费大夫收留我们三兄妹十天八天,提供食宿,等我身上伤势好转,我们三兄妹便离开。”
费大夫惊讶问道:“你们不是住在孟村长家中?怎么要到我这里来住了。”
林郁不欲多言,只是问道:“不知这条件费大夫可否答应?”
费大夫久居孟家村,已猜出个大概,轻叹一声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好了,想呆多久便呆多久,不过伤好后要帮着干点活。”
此时徐氏已捧着汤药出来,问明事情经过后,怜惜地抚摸着林郁的头发道:“傻孩子,何苦如此。”她见三个孩子都脏兮兮,又冷又饿的样子,更是心生怜悯:“难为你们了,这么小小年纪便吃这些苦。家里还有稀粥和晚饭,秦小哥你先喝些汤药。相公,我先带两个女娃去吃点晚饭。”
林郁三兄妹都惊讶地望着费大夫夫妇,两个妹妹明白过来后,感动得泪流满脸。
林郁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见惯了现实社会里冰冷的人际关系,老人昏倒在街上无人救,救了老人的路人反被老人诬陷之类的事,早已让他的心变得淡漠,来到这个世界后又被孟虎一家百般欺压,更是满腔愤恨。但此时见两个老人眼里真挚关爱的目光确是发自内心,忍不住也流下了热泪。
在这一刻,他心中的冰冷融化了。
徐氏先带了两个小女孩去吃饭,费大夫则留下来给林郁喂药。汤药很苦,但林郁吃得很香,仿佛吃着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另一边的饭桌上,晚饭剩下的菜肴并不丰盛,稀饭加上豆芽、咸菜,有一点小腊味,两姐妹不敢多吃,倒是徐氏不停地帮她们添饭,硬是让她们吃得饱饱的。
随后费大夫将林郁背进了右边的那一间小屋的床上,安顿下来,徐氏也张罗着在小屋里多铺了一张床给两个女孩睡,又拿来毛巾和热水让三个孩子洗脸。
短短一个晚上,三兄妹经历了人情冷暖,悲喜浮沉,不禁大为感慨。
两个女孩帮哥哥擦干净脸和手脚后,才各自洗脸、整理仪容。
林郁躺在温暖的床上,静静地察看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是因为灯油贵,费大夫家里点不起太多的灯,墙壁上仅有的一点油灯竭力地照耀着整间屋子。墙是土泥砌的,屋顶盖的是茅草,当中只有一张木桌,两张小凳子,屋子的一角堆了不少简陋粗糙的盆盆罐罐,整个屋子中弥漫着药草的气味。
林郁他一直生活在大城市,早就习惯了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此刻见到这般简陋的屋子,再次使他意识到自己确是穿越回到古代了。
林郁轻叹着,转头去看两个妹妹,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妹妹们虽因营养不良脸色略差,但眉清目秀,肤色白晰,配上漂亮的大眼晴、精巧的嘴唇、小小的瑶鼻,可爱中更带着一股掩不住的钟灵秀气。这对双胞胎姐妹一个天真可爱,一个冷淡沉稳,偏偏又长得一模一样,各具特色,以林郁阅遍美女的毒辣眼光来判断,将来自己这两个妹妹绝对会是祸水级的大美女。
今晚的同患难早已拉近了林郁和两个“陌生”妹妹之间的距离,此时看到这对双胞胎妹妹居然如此漂亮可爱,林郁更是百感交集,怜惜疼爱之心顿起。
他捏紧拳头,暗下决心,从今以后,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两个妹妹,决不能再让别人动她们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