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以为是小男孩爱玩的玩意,哪个小男孩不爱玩木剑木刀什么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至于月儿和星儿,好奇地拿着他的两根短棍玩了两天,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还给了他。谁也想不到,这对不起眼的短棍居然是秦阳专门用来防身的武器。他磨着徐氏帮他做了一对棍袋,放入短棍,一左一右系于腰间,独自出门时常带在身上。
短棍的成功制作让他大受鼓舞,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暗中做了两根长棍,一根长约五尺,另一根长约八尺,选的是柔韧性较佳的木材,藏于小树林内。如此一来,晚上他练起六点半棍和双头棍来才算得心应手,很快,他又开始琢磨着制造木人桩了,便因没找到合适的木材只得暂时作罢。
至于他最擅长的双刀却没法子锻造出来,更没钱去找城里的铁匠打造出来,思前想后,最终他还是花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偷偷削了两把木刀,以作练习之用,只是双刀终究显眼,他一般不带出门。
随着他每天的苦练,武艺日渐进步。
秋去冬来,隆冬腊月悄然而至,秦阳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七八个月,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日子虽然有点穷苦,每天也难以吃到肉类,起码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何况有两个可爱的妹妹陪着,有义父宠着,有师父师母罩着,他过得倒颇为快乐。
秦阳偶尔会想念前世的亲人朋友,但他天性乐观,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开始真正全身心地融入到这个世界中。
随着气温的降低,费大夫带秦阳外出采药的日子越来越少,范管家的菜地也不得不闲置下来,毕竟此时还没温室,老人无所事事,就陪着三个孩子上课学习,倒也有点颐养天年之乐趣。
这一晚,两姐妹各自在背诵着秦阳默写的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老管家望着天色道:“今晚可能会下雪了。”两姐妹放下书稿,跑到窗边向外看,开始讨论起雪天的好玩事儿。
秦阳凝视着窗外满天的乌云,眉头皱了起来。他体内的真气已越积越厚,几乎已超出任脉的界限,令他时常胸闷欲吐,这几天他已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真气冲关,今晚将是关键时刻。他喃喃地念叨了一句:“雪,来得再晚些就好了。”
大雪封林,他就不能再到小树林里练武了。
夜深人静,乌云挡住了月亮星光,小树林中漆黑一片,只有寒风呼啸着吹动枝叶,沙沙作响。秦阳在察觉两个妹妹入睡后就早早就来到这个小树林中开始准备冲关。他不在小屋子里修炼内功,固然是不想暴露会武功的事,更重要的是担心无意中受到惊吓,加上屋内空气不流通,对于练气是有害无益。
他盘腿坐在小树林的一块大石头上已有近半个时辰,寒风往他的衣领袖口里钻,他却浑然不觉,额上反现出了细细的汗珠。若有人一摸他的体温,必定会大吓一惊,此时秦阳身体一片火热,全身上下真气激荡,脸色潮红,呼吸沉重而缓长。他体内一团滚烫的真气正凝聚成团,从丹田往下冲击着会阴要隘,数度冲击依然无功而返。
秦阳在前世已有类似经验,心知急不来,只是牢记着师父传授的“忘我、无我、守我”口诀,将身心融入到无边的黑暗中,用淡淡的意识引导着真气,恍如离世,脑内只有一点晴明,慢慢地,那点晴明越来越亮,耳边开始出现鬼哭神嚎的幻听,身体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跳动,他不惊、不喜、不忧、不惧。
就在天空中开始落下点点白色时,他全身一震,左冲右突的滚烫气团终于成功冲破会阴穴,如流水般沿督脉直冲而上,经百会,又沿任脉而下,过膻中,入丹田,激荡的真气顺利收束,沿着任督二脉来回运转,一股无比舒畅的温暖传遍全身,恍如泡在暖水当中。
秦阳睁开眼,轻轻伸出手,捏住了冬天的第一片雪。
他终于赶在大雪封林之前成功突破瓶颈,入门内功,至此功成,龙虎交汇,暑寒自调,即使身着秋衣,已不惧风雪之寒。
他随手一拳挥出,拳风划破雪花,隐然已有他前世五六成的功力。如果说他之前还是软弱无力的小娃子,现在光是在体能、爆发力、速度方面均已极大地超过了普通成年人的水准。这还仅仅只是他修炼了半年多的成果,日后随着年纪、身体素质、功力的不断提升,特别是若能在此基础上修炼更高级的内功,成果将更为非常惊人。
秦阳站了起来,迎风而立。
他仰望着这漫天雪花,知道自己已达到当前阶段顶点,短时间内难有进展,当下也不再练武,转身返回草庐,雪地之上,只留下浅浅的一行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