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心中热流涌过,轻轻将两个妹妹搂入怀中。
得妹如此,兄复何求?
两天时间弹指即过,秦阳已重新收拾心情,他正在家里研磨药草,费大夫唤了他过去,让他背上药囊一起去会诊。这两年多来秦阳在习武的同时,也和妹妹们一起跟着费大夫学医。经过两年多的学习,绝大多数药草及特性、药效他已能了然于胸,但在实际会诊中依然是个跟班小学徒。
秦阳跟着费大夫在村里的小道上左转右拐,一炷香不到就来到了一处院落中。这院落比费大夫家稍大些,属于村里的中等人家。这附近秦阳还是颇熟的,旁边的院子就是孟少枫家,秦阳来过几次。至于这户人家,秦阳只知道住着个独居老人,平时不苟言笑,脾气古怪,秦阳和他打过几次招呼,他也没搭理。
莫非是这老人病了?
两师徒还没走进院子,一只黑色的大狗已大声地吠叫起来,作势欲扑,秦阳吓了一跳,手已摸向腰间双棍,只听得一个小女孩唤了几声:“大黑,别吵,再乱叫就宰了你做成狗肉串儿!”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儿已风风火火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秦阳眼尖,一下子认出了对面来人,惊讶地叫了一句:“小辣椒?”
孟小绮生气地嚷了起来:“哪个小子在乱叫,小心我让二哥揍你哦!”她抬头一看,见是秦阳,顿时气势大弱,双手捏着衣角,期期艾艾地叫了声:“阳哥哥……”
秦阳微笑道:“小辣椒,你还真打算让你二哥揍我?”
孟小绮尴尬一笑,摇头摆手道:“不不,阳哥哥,我刚才随便说的你别生气。还有啦,阳哥哥不要叫我‘小辣椒’,听起来我好凶似的。”
像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小丫头,不叫你小辣椒叫啥呢?秦阳近两年和孟小绮也混得颇为熟络了,正要逗逗她,那边费大夫已开口问道:“孟小绮,你爷爷怎样了?”
爷爷?那独居怪老头是孟小绮和孟少枫的爷爷?秦阳想起一年多前的孟小绮和孟少枫,任性而鲁莽,噗,果然不愧是那怪老头的后代。
“还在咳嗽,费爷爷你赶紧去看看吧。”孟小绮回答着,举脚就要踢开趴在院中间的大黑狗,瞥了一眼秦阳,马上改为用脚尖推了推:“大黑,一边呆着去,别挡路。”大黑狗呜呜两声,夹起尾巴退到了一旁。
秦阳随费大夫进了屋时,一个身材高大、脸庞瘦削的老人正躺在床上咳个不停,脸上满是病态的嫣红。他一听这咳嗽声,不由得怔了怔。他认不出老人的相貌,却认出了这咳嗽声。原来是他,难怪自己一直觉得似曾见过又想不起来。
见有外人进来,老人坐起来怒道:“费老鬼,你来做什么,走走,我没病!”老人似乎没认出秦阳。
“孟老槐,你年轻时还没折腾够?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硬撑,也不让小辈们省省心。”费大夫和这老人显然是老相识,不再理他,吩咐秦阳:“阳儿,他再乱动就按住他,他的咳病犯了,要赶紧医治。”
“费老鬼,你老糊涂了吧?让这小孩子来按住我?哈哈……咳咳……”还没笑完,叫孟老槐的老人已咳得弯下了腰。孟小绮连忙去扶住爷爷道:“爷爷,你就别乱动了,让费爷爷帮你看看病吧。”
“咳几下就没事了,干嘛把这费老鬼叫来,我不要受他的气。”孟老槐牛脾气上来,头一梗硬是不让费大夫靠近。
这脾气还真不愧是孟小绮的爷爷。秦阳见费大夫打了个手势,便点点头,闪身靠过去,一招小擒拿手,轻轻松松压制了老人。老人手里没弓箭,秦阳哪里怕他。
孟老槐挣扎了几下,却丝毫动弹不得,又惊又怒地瞪着秦阳道:“小鬼,你……咳咳……”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
秦阳按住他的裂缺穴,一股浑厚纯和的丹功真气自指尖传入老人的体内,助他舒缓胸中的抑郁。很快,孟老槐的咳嗽就平复下来了。
费大夫早就和他多次探讨过以气治病的方法,此刻依然不禁赞了句:“阳儿,你这内气疏通远比我的金针要快见效。”
“师父,我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槐老的病终究还是要用针石药物才能根治。”
费大夫坐到床边,帮孟老槐把脉、针灸。孟老槐悻悻地挣扎了一下道:“喂,小子,我让费老鬼帮我治就是了,你要捉我捉到什么时候,一点都没敬老之心!”又朝费大夫凶恶地骂了句:“看你收的好徒弟!”
秦阳刚才见老人挣扎了几下,知他力大过人,怕他伤了师父,一时不敢松手。
费大夫笑道:“阳儿,放了他吧,这孟老槐虽然脾气臭了点,但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秦阳见老人确已不再挣扎,这才松开了擒拿,退后一步。
费大夫转过头对孟老槐道:“我徒弟不错吧,听话又聪明!能写诗对联楹,还跟仙长学了一身本领,以后继承我的医术行医济世,我费奇的名字也不算辱没了。怎么,眼红了?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空有一身本事不传给孙子孙女,带到棺材里么?”
孟老槐怒哼道:“哼,你以为我不想教么,问题是我的儿孙里没一个能开我那张二石硬弓。用不了硬弓,学了我的箭术也只能得皮毛,不传也罢。唉,个个都是没用鬼,我孟老槐怎么就生下这些不成器的子孙!”
一旁的孟小绮有点不高兴地鼓起了脸,她眼珠骨溜溜一转,轻轻拉了拉秦阳的衣服。秦阳不知这泼辣的小丫头想干嘛,便随她走到屋子的一角。
孟小绮指指墙上挂着的一张黑色的大弓,偷偷问道:“阳哥哥,你这么厉害,要不要试下拉我爷爷的这张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