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端详起来。
这一看,秦阳顿时倒抽了口凉气,白天见她面纱蒙面已觉得是个俏佳人,此刻近距离一看更是动人心魄。
只见眼前这姑娘眉目如黛、玉面粉腮,冰肌胜雪,吹弹可破,一点红润的朱唇极是诱人,又见她身形窈窕,体态婀娜,匀称得恰到好处,此刻虽是脸色稍白,却无碍于她的国色天香、花容月颜,反更添几分娇楚魅力。
夜风缓过,拂动她柔滑至极的如丝黑发,少女淡雅的幽香透鼻而入。
秦阳不敢多看,捏起她的皓腕,纯厚的真气透入她体内,见她气息微滞,似是中了迷香一类药物,又探得她经脉未通,无半点内力,料来并不会武功。
秦阳一边导入内气,一边轻按她人中、内外关、大陵等数次穴位,不一会,紫裙少女已悠悠转醒。
她甫一睁眼,骤见陌生人,不禁惊得花容失色,蜷身后缩。
秦阳退后数步道:“姑娘,莫要惊慌,可曾认得我不?”
紫裙少女已清醒过来,讶道:“林公子?我怎会在此地?”一双美目急忙看看身上衣裳,又左右四顾。
见这姑娘一脸的茫然惊惧,秦阳心里有数,不动声色答道:“姑娘不记得了?姑娘中了迷香,被贼人所掳,我刚好路过,顺手救下姑娘,怕被贼人追杀,故带了姑娘来此船上。目前我们在瘦西湖之上。”
紫裙少女怔了半晌,才坐起行礼道谢:“谢公子搭救。”秦阳见她目光中似还带着迷惑警惕,也不在意,淡然问道:“姑娘似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又不会武功,何以孤身出门,以至为贼人所乘?”
紫裙少女答道:“我自幼便在此广陵长大,惯于一人独行,近年来淮南王主政,广陵更是平安和乐,从未听闻什么贼人,故而大意了。”
秦阳见她答得滴水不漏,便坐在船舱中,嘴角含笑问道:“白天刚说过‘有缘再会’,不料这么快又得遇姑娘,看来与姑娘甚是有缘。”他目光灼灼直盯着紫裙少女,言语中稍带轻薄之意。
紫裙少女俏脸微有怒意,淡淡道:“公子说笑了。”
秦阳有意无意问道:“对了,白天曾听姑娘提起,淮南王四处悬赏通缉秦阳,不知秦阳现在的人头价值几许。”
紫裙少女似料不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怔了怔才答道:“淮南王下的悬赏令上,明言擒得秦阳者,赏黄金百两,并没说要他的人头。”
秦阳又若有所指道:“哦,这么说来,淮南王倒无伤秦阳性命之意?”
紫裙少女面色平静答道:“秦阳倒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愿意向淮南王宣誓效忠,大概淮南王会想办法保他性命罢。”
秦阳微微点头,转头望向船外月色,悠悠轻叹道:“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何等美景,为何人们却偏偏要尔虞我诈,对这等美景视若无睹呢?”
“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听得这千古佳句,紫裙少女神色微动,似在思考秦阳话中之意。
秦阳又问道:“天色已晚,不知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可需我护送归府?我武功虽不济,但护送姑娘回府倒还是做得到。”
紫裙少女美目闪动,轻道:“原来公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倒是我看走眼了。”
秦阳叹了口气,道:“霜霜姑娘,你没看走眼,倒是我看走眼了。久闻你芳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确是聪颖过人,我秦阳差点便着了你的道儿。”
紫裙少女忽然笑了,她樱唇微微上翘,笑得极为好看,眼中充满赞赏之情:“果真瞒不过你,秦公子是何时发现我的破绽?好让我下次注意弥补。”
秦阳也笑了,从容答道:“霜霜姑娘以身作诱饵,甚是高明,只是你并非真心想欺瞒我,不过想试探一下秦某的武艺,看看是否值得冒着得罪金国的危险收为己用,不知我是否说对了?”
纪霜霜微微颔首道:“秦公子有勇有谋,的确没让我失望。只是你为何会这般想?”
秦阳耸耸肩,动作说不出的潇洒,答道:“霜霜姑娘若是有恶意,便不会在瘦西湖畔故意泄漏那么多消息,引起我的警觉了。”
纪霜霜幽幽叹道:“看来心肠太好也容易坏事。”
秦阳脸色一沉道:“霜霜姑娘是否心肠好,我还需观察,但姑娘手下之人,擅杀无辜平民,却是我亲眼所见。亏得城中百姓以姑娘为荣,霜霜姑娘便是这般教导下属?”
他的话极重,纪霜霜俏脸一寒,冷冷道:“胡说八道,我手下俱是忠志之士,怎会轻害平民?何况我教导下属自有方法,不需秦公子教训!”
两人怒目相对。
蓦然间,秦阳心头狂跳,一股如入罗网的危机感迅速布满全身。
听得船头船家惨叫一声,扑咚掉在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