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爱才之念,伸手扶起他,叹道:“黄将军有大才,又是秀才出身,身子较寻常壮汉单薄,如何挨得起这二十杖刑?”
他转头又问孟淮:“若上司愿替下属受刑,该如何罚?”
孟淮一怔,答道:“双倍责之。”
秦阳点点头,对孟虎道:“我替黄将军受刑。阿虎,你力大,你来执行四十杖刑。”说罢脱去上衣,单膝跪地,露出扎实的后背。
众人大惊,黄纵感动得热泪盈眶:“主公,你万金之躯,又身系太阳城存亡,怎可代我受刑,我愿自己受刑,虽死无憾!”
众将士也纷纷劝阻。
秦阳淡淡道:“军纪岂同儿戏,我刚刚说过了,上至主帅,下至兵士,无一例外,何况没将军规详细传达给新来的兄弟们,我作为主帅也有失责之处,现在各位新来的兄弟们都受了削发之刑,我岂能置身事外。”
他转头对孟虎道:“阿虎,行刑!”
孟虎急得满脸是汗,搓手道:“这……这……”
秦阳怒目一瞪:“行刑!”
孟虎哪见过秦阳这般凶恶的样子,吓得赶紧拿过军杖,却始终下不了手。
秦阳冷冷迸出一句:“如果不听我号令,你以后便不要再叫我‘老大’了!”
孟虎浑身一震,咬咬牙,举起军杖,朝着秦阳背上打下去。
“啪!”秦阳后背顿时起了一条红印。孟虎眼中热泪直流,举着军杖却再也打不下去。
秦阳怒喝道:“你便只有这等力气?”
孟虎抛下军杖,泪流满脸,泣道:“老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宁愿死了,也不肯再行刑,你如果要赶我走,便杀了我吧!”说罢,他以头伏地,决意不肯行刑。
在场兵士人人都热泪盈眶,纷纷下跪求免。
黄纵更是伏在军杖之上,流泪满脸道:“主公,我犯下的过错当由我来承担,如果主公不允,黄纵愿与主公一起受罚!”
新军见状,人人下跪,齐声道:“我等愿与城主大人一起受罚!”
孟淮见状,暗暗心服:驾驭文士,要以软术重利牢笼之,驾驭武夫,当以威权驱使之,以情动之,如此刚柔并济,天下英雄哪个不可驭。
他也过来扶起秦阳道:“阳儿,此事就此作罢吧,你接下来还要上战场,不要伤了身子。”
秦阳摇头,缓缓答道:“师父,秦家军人少势弱,但前面两仗都能以弱胜强,靠的就是军令如山,奖罚严明,我知各位将士一片真心好意,但军纪便是军纪,谁也不能例外。”
秦阳又对所有将军令道:“我以主帅的身份下令,所有人,起立!肃静观刑!”
听得他语气坚决,不管是秦家军还是新军,乃至是黄纵,无人再敢违抗军令,纷纷肃然而立。
他转头对孟少枫道:“少枫,你来行刑!我告诉你,此刻敌军就要杀到城外,你再这样婆婆妈妈,太阳城被破,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孟少枫一咬牙,应声出列,要去捡起军杖,孟虎扑过去一把按住,不让他捡。
秦阳喝道:“孟虎!”
孟虎这些年来一直听老大亲切地叫自己“阿虎”,此刻听他直呼己名,难过得胃都抽搐起来,终于还是让了开去。
孟少枫颤抖着拿起军杖,闭起眼睛,咬牙打了下去。
“啪!”“啪!”“啪!”……
“一!”“二!”“三!”……
单调的行刑声和监刑官的数杖声在广场中回荡,如皮鞭般抽在秦阳身上,更抽在众人心上。
所有人都泪流满脸,眼睁睁着望着主帅后背的血痕一条条地增加,心如刀绞。
以黄纵为守的新军更是人人愧疚悔恨至极点,原本在心中积存的那么一点怨气也全转化为无比的崇敬和感动。
姜还是老的辣,孟淮见这般打下去可不是办法,赶紧对楚熙道:“快去请月儿星儿两位姑娘过来!”
楚熙马上醒悟过来,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