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马,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一路上,秦阳能说会道,捧得胡世荣浑身舒畅,对他极是亲切,多加指点他经商运货之道。秦阳问及道路安全事宜,胡世荣叹道:“原本是淮南不好走,河南好走,现在倒相反了。”
按照胡世荣的说法,各地割据的势力只要稍有远见都会欢迎商队通行的,商队不但送来各种货物互通有无,更重要的是带来通行的关税,那可是白花花的银两,有时甚至会出现诸蕃王派兵护送大型商队的情况。原来淮南战乱贼寇横行,商队走得极是不易,自从秦阳一统淮南后,清剿流寇,安抚民众,淮南的治安大为好转,关税又低,商队通行频繁,反倒近来河南道不太平,官家军与河南王的残余势力打得正激烈,进入河南道后便要提高警惕。
凡是有战乱之处商路必会受阻,但风险越大收益越高,目前开封很多江南绸缎等货物的价格已翻倍,吸引很多商队前往,胡世荣的商队正是其中之一。
一路上秦阳或在外面骑马与各商贾客套、了解商业民情,要么就回到马车上与妹妹们聊天讲故事,倒不愁寂寞。而月儿等三个女孩儿因为可以陪同秦阳共闯险地,心情都极佳,特别是月儿星儿两姐妹,知道他思念夕岚,都尽量顺着他的意,让他开心些,缓解愁思。
红玉这段时间与秦阳说话不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哥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耐心地听着,特别是听他讲故事讲得有趣,经常忍不住偷偷地掩嘴而笑。
这天秦阳讲完故事,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片思考,上面写满了英文大写字符。几天前孟志已将无字天书秘密送了过来,秦阳依法用动物的血使隐藏的字符显示出来,然后将两本无字天书上的英文字符都抄在小纸片上。既然去开封,说不定有机会探一探无字天书上的宝藏。只是这些字符组合太过怪异,他一直琢磨不出其中的关联。
那边三个小姑娘早对哥哥的这张小纸片见惯不怪,她们连那些字符都看不懂,时间一久就失了兴趣。她们在每日相处中感情越来越深,已亲如姐妹。正聊着小时候的事,星儿忽然挽起红玉的手道:“我原本有个妹妹,可惜自幼就被人带走不知所踪。红玉,要不你当我妹妹吧?我们永远做好姐妹,再也不分开。”
红玉听二姐姐说得诚恳,不禁眼圈微红,她低下头,心里不断说道:“姐姐,我就是你的妹妹呀。”
见二姐姐语带伤感,红玉好几次都想说出自己的身世,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她迟早都是要回到云南的,万一被秦阳知道了自己是他妹妹,多半会拼命拦阻她回山出家,到时遇着师父红梅师太,岂不是害了哥哥的性命?她心底里更有一种恐惧与不舍,现在这样与哥哥**着,陷入爱情的滋味实在太幸福,哥哥虽然没与她亲热,但无微不至的体贴与那关切温柔的目光足以令她心神俱醉、无法自拔,一旦两人的兄妹关系被揭破,现在的幸福感觉必定会被破坏掉。
红玉心中柔肠百结,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
月儿见红玉低头不语,便拉拉妹妹的衣袖:“红玉这次下山是去找她的亲人,星儿你要留下红玉也得等她回家一趟再说。哥哥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却是对秦阳说的。
她早看出红玉和哥哥的关系不一般,但她也知道红玉是个极好的姑娘,又曾与哥哥出生入死,自己难道还能棒打鸳鸯不成?何况红玉年纪还小,又迟早会离去,她也不想干涉太多,让这段感情顺其自然好了。
秦阳装傻道:“自然是妹妹你说得有理,妹妹大人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我都听。”一句调皮话逗得月儿“扑哧”地笑了出来,如鲜花绽放,娇艳不可方物。她轻捶哥哥嗔道:“哥哥净会油嘴滑舌。”马车是特制的,隔音效果极佳,不虞被外面听到说话声。
红玉羡慕地望着姐姐与哥哥亲密无间地嬉笑打闹,不难猜想他们就会这样快乐地过一辈子,而自己却永远没法子体验到这样的快乐,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惆怅。
秦阳见红玉的神色,便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开封的风土人情,于是这事就此轻轻揭过。
月儿忽然压低声道:“哥哥,这趟出行前你忽然改了计划,不戴面具改为化妆,是否看出什么不妥?”
秦阳望了望车窗旁的冯概实,嘴角泛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这事我还没确定,迟些再和你们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