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了绞手指,“这不是能医不自医嘛。”
我弯腰从抽屉里抽出下节政治课的课本,“我看你也是个庸医,算了,当我没问。”
“那不尽然啊。”她从拾起桌上的近视眼镜戴上,扶了扶,“至少以我的段数断然不会问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种没点技术含量的问题。”
我向前挪了挪凳子,手上转起一支铅笔,“噢,那就屈就师太您解答下这个低含金量的问题,不过得快点,还剩两分钟上课了。”
“这种小Case,哪用两分钟。”她伏到我跟前,表情考究,循循善诱地说:“这种感觉嘛,就是如果有一个人让你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剩下的人哪怕再好在你眼里也成了一截白菜,但如果那个人跟别的姑娘走得比跟你近了,你就会浑身不舒坦,觉得对方没经过你同意就光天化日抢了你的东西,再如果你心情低落之余还能不由自主地生出诸如祝他们感情不合啦出行不顺啦等报复心理,嗯,有以上症状,那就得恭喜你中招了。嗯?飒飒,你干吗?笔快折断了……”
低头一看,妈呀,真被我掰折了……
心里一沉,左眼上一条青筋热烈地跳了两跳。
她看着我的神情,“嘿哟”一声,“到底何方神圣能让你春心大动啊?讲出来让我也瞻仰瞻仰。”
快要上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里,我一巴掌把她塞回座位里,没好气地说:“齐天大圣!”
她幽幽地扫了我一眼,转身之际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装糊涂,没想到你还是真糊涂。”
她说:“可惜人家大哥已经有温夕了。”
这是头一次晶晶讲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我却没能反驳她。
上课铃响了。
这一节课显得格外漫长,我上得魂不守舍,脑电波基本呈直线状,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以致于被老师一连点了三遍名字,还得靠同桌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我两脚才能还过魂来。
我蹭地站起来,混沌一片,只好硬着头皮说:“啊,老师,这题我真不知道。”
一阵哄堂大笑。
“你知道什么知道?”女老师站在讲台上叉着腰气得脸色变了几变,“我还没问你呢,就想看看你一直耷着个脑袋是不是在开小差,结果你真在开小差。”
呃。
她看到我尴尬地抹了抹额头,挥了挥手,“得了,你坐下吧,我也懒得问你了,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
垂头丧气地跌回椅子上,晶晶立刻从桌子底下递来一张纸条,“孩子,我看你不止中招了,貌似还被人一招打歇菜了。”
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直接导致放学后我果断拒绝了她一同去看场电影的邀约,宁可独自到学校附近的公园里坐着望天。
蹲在“中日不再战”的石碑底下,我咬着根狗尾巴草看着公园里的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头绪。
即便经过晶晶指点出一个方向,我依然没有明白自己中招的原因是因为从前简乔处处照顾我而今处处照顾温夕让我很失落呢,还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这种失落已经升华成了一段爱情。
可晶晶也顺带提醒了我一个不争的事实:无论我是否喜欢简乔,他已经有温夕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经过我同意,我算哪根毛线?
简乔的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
原来事态已然悄然演变成“我一旦想明白自己对简乔有点什么,恐怕还来不及早恋就先失恋了”这么一场青春残酷物语。
还不如不想明白。
我决定装死拉倒。
心里微微苦涩之余,我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有些事永远没有结论,好过有了结论却发现是个自己不能承受的结论。
于是低头看了看表,想着与其在这里内心争斗虚度光阴,还不如回画室去奋发图强天天向上。
作者有话要说:青春总是在后知后觉中被默默肢解啊哈哈哈……
另外,请你们无视我强迫症式地无限修文。
之后的更新,唔唔,可以每天十二点来瞧一瞧,
如果十二点前没有更,一般当天就不会更新了。
本周因在榜,更新量在一万字左右。
离不开新老读者的支持,
空了请大家留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