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欧奈罗宫时,华灯初上。
亚特拉斯坚持要送我回棕榈园,我推诿几次都不成功,最后还是被他送到房门口。临别前,他忽然提到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希望能邀请我参加宴会。
我搔搔后脑勺:“可是我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啊……”
“那就挑一件你最宝贵的东西吧。”亚特拉斯看着我笑了笑。
面对这个漂亮的笑容,我傻了。
一向认为我普睿小天才的智商虽然没到二百五,那也绝对是过了一百五的,可是这一次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亚特拉斯究竟需要什么礼物……相比之下,倒是发现了自己简直一贫如洗,连双像样的袜子都挑不出,更别说什么宝贵的东西了。
我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推开房间门,磁欧石吊灯唰一下点亮,吓了我一大跳——与此同时也吓出了我的灵感!
赶紧掏出怀中的笔记本,兴奋地跳到书桌前。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笔记本不是波塞冬的就是珀罗普斯的,保不准里面就记录有这俩好基友之间互赠什么特别礼物。我现在只不过是借鉴借鉴学习学习,以彼人之道还至彼人儿子之身。
——如此一想,对于偷看一事我就相当的释怀了。
笔记本上全是灰,我拍了好半天才勉强能翻开。
羊皮卷的第一页全是空白,里面夹着一片绯红色叶子,叶子上隐隐约约浮着几个金色的字,是天界的古文——“恒星之光”。
这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只好翻开第二页,空白。
继续翻第三页,空白。
第四页,空白。
第五页,空白……
……
第N页,空白,空白,还是空白。
或许是需要一些特殊方法才能让它露出庐山真面目?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闷在房间绞尽脑汁和这个本子斗智斗勇——用火烤它,用水浸它,用从古至今各种稀奇古怪的咒语骚扰它,甚至我还参考了《哈利波特》的情节,在第一页恭恭敬敬地写上“我叫普瑞尔”,结果奇迹没有出现,我瞪红了眼睛,那风骚的方块字也没被笔记本吸进去。
后来我猜也许是笔记本不认得中国字,于是大笔一挥,把我所知道的语言都写了上去,英法德日意,亚特兰蒂斯语,甚至深奥难懂的天语,可是奇迹依旧没有发生,空白的地方还是空白,不空白的地方全是我的杰作。
或许这就是一个什么都没记录的笔记本而已。
我灰心地把笔记本丢到一边,夹在里面的叶子却不小心飞了出来,在阳光下,那片绯红色的叶子竟变得微微透明。我匆忙捡起来,发现叶片上那些金色的文字消失了,再放回笔记本中,文字又浮现,只不过这一次却变成了——“感恩的一日”。
我又胡乱翻了一页把叶子放进去,浮现的文字是——“泥沼”。再翻一页,放进去,文字是“想为他写诗”。老天,我就像个不小心碰对保险箱密码的小偷,摁了摁狂跳不停的心脏,轻轻把手指放在笔记本上,用天语念出了叶子上的文字:
“想为他写诗。”
——这绝对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泛黄的纸页上一点一点出现了文字,就像是此刻有人正拿着羽毛笔在书写,速度极快,不过数秒就写满了整张纸。
这是一篇日记。
看那口气,那腔调,毫无疑问是珀罗普斯的。
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邪魅狂狷的海皇波塞冬会写下诸如:“阳光从树枝缝隙间追逐着我,而我却只想追逐他,牵手去海边漫步。”这种足以让人掉一箩筐鸡皮疙瘩的话来。
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看完这一篇日记,我发现我对珀罗普斯有了稍微的一点改观——之前还认为他只是个花瓶,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和波塞冬是老夫老妻,他居然还为波塞冬写下这样的话:
【我想为他写下那些唯美的诗句,然后编成曲子教给吟游诗人。他们会带着这些诗走遍世界,诗里满满全是我的爱。也许是我任性,也许是我荒唐,但我就想告诉全世界他到底有多好,为何值得我如此迷恋……】
我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前翻到开头的几页,夹好叶子,浮出的文字是——“了解”。我如法炮制地念出了这个标题,页面出现的第一个单词是“波塞冬”……
【波塞冬一点也不了解我。
我不喜欢他总是烤给我的那些甜点,不喜欢他总是送给我五颜六色的繁复首饰,不喜欢练剑,不喜欢驾驭战车……而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这两样运动一定是我的心头所好。
其实,我只喜欢把自己全身浸泡于海水中,像人类一样,屏住呼吸,静静凝望遥远天空的星辰。】
……这似乎有点不像传言中的珀罗普斯。
我接着翻开一页,这次金色叶子上浮出的题目就是——“波塞冬”。
【我在希腊的时候时常对着波塞冬的神像发呆,只可惜这座神像与真实的波塞冬相去万里。他没有紧皱的的眉峰,也没有过分健硕的肌肉,更没有夸张的络腮胡。事实上,他的瞳仁与长发都是纯粹的蓝绿色,顺直的长发如深海般变幻莫测,而狭长的双眸中宛若镶嵌了两颗最完美的绿松石珠。他的脸颊光洁如皎月,鼻梁高挺,下巴微翘的弧度恰到好处。
其实波塞冬的样子与神王宙斯和冥王哈迪斯并不太相似,倒是有些像他的姐姐,神后赫拉。
但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世界的雕像都和他长得不一样。还记得以前拿这个问题问过他,那时候他轻轻勾起我的一缕长发,笑容肆意慵懒:
“我怎么能长得比你还好看?”】
……
……
他轻轻勾起我的一缕长发,笑容——肆、意、慵、懒!
这这这这……还是海神波塞冬吗?
谁来拯救一下我的世界观?
我迫不及待地往后翻了几页:
【波塞冬今天又发脾气了。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我与哥哥来往的太频繁,但是他会这样生气,把我扔在奥林匹斯山一个人回海底宫殿去,还是令我有些意外。
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骇人,就像暴风雨夜的大海。
其实我一直都没敢告诉波塞冬,他和哥哥真的很配。他们都是发起怒来能毁灭一切,又会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开心得像个孩子。】
珀罗普斯居然还有一个哥哥?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看日记的记录,扑面而来的简直就是森森八点档狗血剧的氛围……以我这饱览无数狗血伦理剧的资深电视人看来,这个珀罗普斯绝对不是普通花痴那么简单,难道他还想拖着他哥一起下水,做一对‘娥皇女英’陪伴在波塞冬左右PK掉无数情敌,于是‘兄弟花’成为波塞冬后宫绝对的NO.1?
……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就在这时,桌上的千里传音器亮了,坎坎约我到皇宫后花园见面。我把日记扔到一边,收拾收拾匆匆赶过去,发现除了亚特拉斯以外,“亚亚帮”的人几乎全员到齐。
伊菲蒙一见我就调侃:“小豆芽,今天看上去挺精神的嘛!”
我避开他热情的拥抱,躲到美斯托身后:“彼此彼此。”
伊菲蒙眼睛一亮,使出了招牌动作——舌头坏坏地舔了一圈嘴唇。我知道他肯定又要语不惊人死不休,果然,他不负众望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挺有精神的,那等会儿就去做让人更有精神的事吧!”
大家都一脸‘切~’的表情,把头扭一边去。
美斯托懒洋洋地躺在凉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羽毛扇:“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诧地看着他,而他旁若无人地冷哼一声,指挥着仆人给他调整遮阳伞的位置。
“普瑞尔,你千万别介意,我这两个弟弟就是这样。”安弗雷斯把一盘摆盘十分精巧的瓜果递到我面前,“这是从遥远的东方运来的,准备在大哥生日会上宴请宾客。”
“那不是要等到陛下生日宴会时才能吃吗?”
“放心吧,大哥可没有那么小气。”伊菲蒙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边嚼边说,“他今天是有事不能来,不然也不会错过曼尼修斯和迦尔的比剑。”
我这才注意到迦尔和曼尼修斯两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都在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剑,奥兰斯则坐在迦尔身边,给他叮嘱着什么。
坎坎小口小口地吃着蜜瓜:“他们早就想比试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时间。这次若不是大哥说生日宴会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也没有这个空闲。”
伊菲蒙冲我吹了一声口哨:“普瑞尔,要不要打个赌,看谁会赢?”
“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陪我上床。如果你赢了,我陪你上床。”
我差点吐一口老血。
就知道伊菲蒙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我朝他挥了挥拳头,没想到坎坎却比我先一步跳起来,捶着伊菲蒙的胳膊嚷嚷:“四哥你不能这样……”
坎坎果然是我的好基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赏他爆栗了——PS:顶多踢他屁股。
我无比感激地看着坎坎,他放开了伊菲蒙的胳膊,看着我露出一个‘我懂你,别担心’的微笑:“听好了,普瑞尔可是大哥的,四哥你挖谁的墙角都可以,就是不能挖大哥的墙角!”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抡起拳头一路“追杀”坎坎,伊菲蒙这个弟控居然还护着他。
“与其在那里吵吵闹闹,不如去做结界。”美斯托拿扇子指指我们,“繁星殿如果被那两个家伙打碎了,后果谁负?”
“快去吧!”安弗雷斯推了伊菲蒙一把。伊菲蒙瞪了我几眼,又把坎坎推到安弗雷斯身后,才走去海边布置结界。
“什么是结界?”看伊菲蒙面对大海念出一长串咒语,我已经顾不上揍坎坎了,只抓着安弗雷斯问东问西。
“通俗说来,就是在我们这个时空中切割出另外一个时空出来,那么不管那个时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影响到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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