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星河足尖一点,飞身落到摆放大鼓的木架上。云万里笑道:“庄掌门,咱们边比剑边击鼓助兴,岂不好玩?”说着剑刃在鼓面上一弹,“咚”的一声大响,一股奇大的气浪随着鼓响四处激荡,靠得擂台较近的人为响声气浪所激,耳中“嗡嗡”作响,武功略弱的人竟尔被震得晕倒在地,余人均连忙退出三丈开外。
庄星河心知这一鼓动之中蕴含着极大的劲力,见得云万里弹剑一敲,当即气运左掌,向旁边的大鼓上拍了一掌。但见两股气浪在三个大鼓中间轰然相撞,巨响声中闪出阵阵耀眼光芒。云万里继续以“九华神剑”剑法敲弹大鼓,庄星河剑招转柔,虽然以剑尖去点,用利刃来击,大鼓却是毫发无损。两人真气越凝越大,大鼓上牛皮深凹进去,仿佛就快要被捅破了。
云万里以剑击鼓,“嗖”的一剑从鼓架的缝隙中向庄星河直刺而来。庄星河挥剑去挡,但一股气浪便向自己直*过来,他剑尖往鼓面上一点,“咚”的一声,内力激荡出去,那股袭来的气浪被*了回去。
庄星河、云万里一边以剑击鼓,一边剑过招,端的是凶险无比,台下众人虽然觉得在鼓声阵阵斗起剑来,倒是新鲜之极的事,可是情势紧急,险象环生,谁也没有吱声。
两人在大鼓下的木架间来来回回点刺,剑风足有开碑裂石之力,而鼓架上却没有一根木柱断折。两人长剑越来越快,弹剑击鼓时功力也增加了几层,众人被气浪*得又后退两步。
猛然间听得“砰”的一记闷哼,在云万里前面的大鼓已被他一剑弹破,紧接着一阵滔天气浪汹涌而到,直向庄星河冲来。庄星河一怔,这股气浪比之先前何止增加了一倍?当下阴阳剑运足全力,往鼓面上一弹,“砰”的一声,鼓上的大牛皮也应声而破,一股气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前汹涌。“轰隆隆”一阵大响,两股奇大无比的气浪在中途相撞,犹如浪吼雷鸣,气浪震处,三个四尺来粗的大鼓“咯喇喇”几阵大响,连同鼓下木架,齐皆被震得粉碎,木屑,鼓皮碎片纷纷飞扬,台下群豪或躲闪开去,或用手拂开飞来的木屑,乱作一团。
只见台上云万里如遭霹雳,全身一颤,被震得飞退四丈开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庄星河被奇大气浪所激,荡得向后飘飞,膝盖一软,险些站不住脚跟,定得一定,呕出一口血来。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两败俱伤的场景,在武林中早已是见怪不怪,但两大掌门在武林大会上斗得双双受伤,他日若是寻起仇来,恐怕不只是个人的仇杀那么简单,往往会卷起惨酷无比的门派之争。人人皆是紧张异常,场地上一片寂静,各人惟只听到旁边之人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云万里将口中的血水吐干,哈哈笑道:“庄师兄,咱们棋逢对手,再来,再来!”
庄星河抹去嘴角的血丝,笑道:“和云掌门切磋剑法,实是受益匪浅,痛快!痛快!”一招“表里河山”,迅捷无伦地向云万里攻来,云万里一个转身让过,飞快向前跨出两步,一招“星满原野”,剑气点点,宛若晴夜里的满空繁星,夹带丝丝袭人剑气,便向庄星河当面点来。
一时间,庄星河、云万里又在台上剧斗起来,四方群豪皆是暗暗心惊:“适才那一震,触动心脉,两人所受内伤非轻,伤成这样,怎地还如此厉害?”
但见庄星河阴阳剑忽快忽慢,忽刚忽柔,端的是刚柔相济,剑招刚猛则犹如大山压顶虽有万斤之力而不可抗拒;柔则轻若丝带,仿如鸿毛,柔若无物而威力不凡。而云万里“九华神剑”极见繁复变化,每一剑下去均是奇招百出,几乎每一招都是刺出十多剑,每一剑所向均是身上各处要穴,令人守此失彼,顾这忘那。群豪看到精彩处,尽皆纷纷高声赞。
恍然间两个时辰过去,眼看得庄星河、云万里两人斗得没有七百招,也有六百招了,然而两人竟像力气丝毫不消,反倒越来越来了精神,剑招变得更快更繁,步法轻捷腾挪。
蓦地里听见一声呼哨,划破长空,声音尖利异常,直欲将各人的耳鼓刺破,然而又无比凄厉,仿佛吹哨之人身受重伤一般,群豪听得叫声有异,纷纷扭头看。
过得一会儿,但听得从远处传来一声马嘶,嘶声也是极其凄厉,仿佛那马就快要一命呜呼,拼命挣扎。过不一阵,又听得一个汉子连声呼喝:“驾!驾!驾!”声音虽大,却已极尽嘶哑,显然已身受重伤!众人脸色均是一变。
过得一盏茶时分,山道上转出一匹高头大马,腿长膘肥,极是神骏。马背上坐着一名方脸汉子,容色疲累,眼圈黑乎,衣衫上污泥斑斑,破了十几个大口,想是一路风尘,被道上草木带过刮破。方脸汉子手臂青筋暴起,左手紧拽马缰,右手执一根粗长鞭子,往马臀上使劲一击,拍的一声,马臀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迹淋漓未干,经他这么一击,鲜血又四下飞溅,那马吃痛,一声悲嘶,奋开四蹄,发力狂奔,转眼间已奔近了十余丈!
方脸汉子又是马鞭一挥,打将下去,那马负痛疾奔,已快至场地之外。突然间听得一声悲嘶,人人心中均是一寒,只听得“砰”一声,那马竟已气尽力竭,轰然倒下,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群豪尽皆“啊”的一下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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