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整整三千人啊,他就挑了我和师妹两个人,从此之后我们两个就在昆仑山伺候他,历经千辛万苦,苦不堪言啊......”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边说还边露出了一副哀怨的表情,梵音站在一边傻傻的听着,越听越觉得这个苏世神君简直是十恶不赦仗势欺人的好色之徒。而另一边的夷绪在他开口的时候本来也想说些什么,可是在听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干脆附和着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祁凡终于说完了,一直默然不语的管梨才不紧不慢的补上一句,“除了名字的事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乱编的,别当真。”
“什么?”梵音怔了一下,这才想到管梨曾经提醒过自己,祁凡说的话大部分都是信口开河瞎编乱造,没一个字是真的,偏偏她又不长记性的中招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抬起头看向对面,果然看到那对师兄妹挑了挑眉相视一笑,笑的不怀好意。
“总之,这个苏世神君就是你的师父。身为你的师兄,师父与你的事我本不该多言,可是如今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出手,那就怪不得师兄多管闲事了。”逗弄了她一番之后,祁凡终于敛了笑意。他的话是对着梵音说的,眼神却落在了管梨身上。
管梨不动声色的把梵音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没有说话。
梵音乖乖的站在自己的“救星”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她能感觉到他们是在无声的交锋,但却仍有很多困惑没能得到解答。诸如那个苏世神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自己又为何会忘却这段经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之前的修炼而导致的记忆不完整,甚至从未细究过自己印象中的师父到底是谁。不过如今仔细一想,自己从不深想这个问题的原因可能正是外力所致,而不是自己不想去想。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祁凡一直是懒洋洋的模样,相较之下,管梨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半刻过后,祁凡再次扬起了嘴角,“不过是一只还未成气候的狐狸精,你老子都不敢......”
他的话还未完,几人头上的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异响,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声,但又不同于雷声。梵音忍不住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人心中一惊的场面。
原本明朗的天空此刻如同黑云压顶一般暗无天日,而定睛细看则会发现那并非是黑云,只是数不清的天兵天将立于云端所致。三万?五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队就那样出现在了这南荒的天空上,仿佛将整片天都遮蔽住不留缝隙。玄色兽面锁子甲加身,放眼望去,大军之中将士们神色肃穆,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会荡平敌军血染大地。而在这遮天蔽野的军队的最前面,被拥簇着的主将一身银铠,用来束住头发的半副银盔上垂下来红色的绳结,上面吊着两个精巧的小流苏随风飘着不时拂过脸边的发丝,美得如同一幅画。即使气势凌厉,云端上天界第一战神崇则那副清俊的模样还是不似一个武将。
而这个惊心动魄的阵势除了让梵音稍稍晃慌了一下神,并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人蹙起眉头。几人皆知对方为何而来,但是丝毫不以为意。
身为被追捕的对象,梵音大概是唯一一个会为此紧张的人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频频的惊吓也让她练出了几分波澜不惊。面对这种场面,她在一瞬间的慌神之后很快想到了“如何逃跑”这个问题。依管梨现在的实力,硬碰硬的与其抗争是完全不可能的,就连逃命都是个问题。而崇则显然还怀着对青谧镜被抢一事的怨气,不可能手下留情。
这种时候,如果有个帮手就好了......梵音觉得自己一定是将平日里的聪明才智全部攒起来用在这种危急时刻了,她只是刚刚有了这个念头,下一刻就灵机一动朝着祁凡喊道,“师兄!”
祁凡被她喊得一愣,正想着问她何时有了觉悟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听她又接着说道,“师兄,其实我已经跟他成亲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祁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看到眼前的少女突然抱住了管梨,然后颇为强硬的对着对方的嘴唇吻上了上去。
这个场面实在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等到回神的时候,梵音已经拽着管梨跑远了。而被留下的祁凡看着他们的背影,终是慢慢扬起了一个笑容,“有意思。”
犯人逃走,天兵天将本欲出手抓捕,但却被祁山之主拦住了脚步。看着被拥簇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对手,祁凡笑了笑刚想开口,已将兵刃抽出的崇则却突然怔了一怔,紧接着,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身上。
“昆仑自有昆仑的规矩,上神还是请回吧。”那是个根本无需自报名讳的人,淡淡的一句话便已让这杀气冲天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苏世神君。”崇则自然猜得出来者的身份,只是在略施一礼之后还是要说道,“可是这里是南荒。”
“纵使南荒并非昆仑地界,但这六界之中,本君站在何处,何处便是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