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却听完我这句拉着长音的“我喜欢——”渐渐有些僵硬,那时我从不认为他喜欢我,我只以为他会知道我喜欢他而厌烦我,现在想想,他大抵最怕我说出哪个人名,只是他隐藏才好,相比也实在装得辛苦。
我笑着摇头,“哪个也不喜欢。”
他似是松了口气般,我走过去,抱着他,“小叔叔,我喜欢什么你都会给我么。”
他点头,笑得格外郑重纵容,“自然,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你。”
“真的,不管什么?”
他仍旧点头,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不论什么,哪怕你要谁的命,我都会答应,最后我去坐牢就是,只要你舍得。”
他将了我一军,既让我高兴,还免了我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许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要输在他手里,一败涂地,再难翻身。
我也想过,在深圳之行我明确知道白璟南并非不爱我后,我就想,如果不是我这样逼着他到最后无路可退的地步他才说了实话,是否这一辈子,他都要藏起来这份炙热,哪怕亲眼看着我嫁人,他都不泄露半个字么。
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大度的心怀,才能做到白璟南这般沉稳压抑,我想不透他到底多么隐忍自己,可我想透了,又忍不住要靠近,不顾世俗的眼光和流言蜚语,用我所有的温柔和任性去陪伴他爱护他,我做不到,我所受的煎熬和折磨,其实何曾比他少。
白璟南将目光落在我脸上,轻轻笑了笑,“我自认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白家的兄弟姊妹,我手下跟着我多年闯荡天下的员工,商场弱肉强食,我从不拒绝别人的恶意,但我也不会善良到只吃自己的东西而不去动别人的主意,兵不厌诈,这是自古的定论,我此生唯一的过错,只不过错在,动了不该动的情,想了不该想的人。”
他叹息一声,轻轻转身,他走出房间的门口,背对着我们,“臣烨,我随时等你来找我,可你如果伤害恋恋,记住,薛家靠着我白璟南才有了今日,我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
白璟南似是下了最后通牒,薛臣烨的母亲就站在我身侧,她的身子狠狠晃了晃,薛家到现在,虽然算不少椿城显赫的名门望族,毕竟连男主人都不在了,唯有孤儿寡母,可借着白家二小姐的光,也是出去有头有脸众人恭敬的,要是被白璟南一下子打入了地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的日子。
世态炎凉趋炎附势是最可怕的人间虚伪之情,那种由高到低从天到地的滋味儿,不要说一直富庶过了半辈子的将门之后,就算稍稍得势的平民百姓,都未必能熬得住世人嘲讽的白眼。
薛臣烨沉默几秒立刻追了过去,他扶着楼梯的围栏,微微倾身,“小舅这话,就是要不顾亲情了。”
“并非我不顾,如果我是那样的人,白家和薛家,又能有今日?”
他说罢顿了顿,“我只要恋恋平安,她嫁给了你,一日不肯走,我就要她一日过的好,如果你心里不痛快,大可来找我,动手也好,理论也好,我一定奉陪,可如果你对她动心思,亲情在我眼里,一样可抛。”
“小舅就这么肯定,在椿城,你一定只手遮天?”
薛臣烨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白璟南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子,与他四目相视,气势上,似乎没人能比得过他。
“臣烨,知道你有些骨气,自己也聪明肯奋进,但是记住,若不是有我白璟南的牌子撑着,你以为你一定能从众人之中出头进了刑侦大队么,你去问问你的上司,到底有没有看着我白璟南的三分面子,在我面前,不只是薛家,即使白家也好,我从没有邀什么功,但你们也该心知肚明,不只椿城,只要有我分公司的地方,都是我白璟南的天下,臣烨,年轻气盛,却也要量力而行,我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何况我还居着长辈的位置,恋恋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不规不矩的女人,她选择嫁你那天,就从未动过背叛的心思。”
薛臣烨还要说什么,却被我一声翻天覆地的干呕给噎了回去,我趴在地上,忍不住的吐,那种从胸口掏出来的恶心感,就像要撕裂我一般,活生生的吞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