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佳的悲情让我觉得也很伤感,我虽然结过一次婚,也爱过一个男人,可却从来没感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分明不舍得放手,可握在掌心又觉得灼烫得受不住,人总是这样,你得不到的,你千方百计也要拥有,哪怕一天,即使那一天如坐针毡,却也好过自始至终都不曾属于过你。
而毛佳大抵就是如此,我和她同样选择了飞蛾扑火,为了一个原本就不可能的人,白璟南于我而言,是无法靠近无法厮守,我们毁在了世俗的目光和道德的漩涡之中,挣扎过,努力过,最终不得不为了迎合所有人而放弃。
陆玮笙于毛佳而言,就像一座焐不热的冰窖,里面是千年的寒冰,深深的刺痛了那颗柔软的心,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却还是不肯死心,他们败给了男人的兼容心和对感情不专一的亵渎上,如果说白璟南是我翻山越岭也难以逾越的鸿沟,那陆玮笙就是毛佳精卫填海也埋不平的深渊。
许是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毛佳要了酒店的地址,在半个小时后飞驰而来,她站在房间门口,抚着胸口不住的喘粗气,她的那张小脸因为赶路而变得通红,微乱的发丝平添了几分美感。
“我雇请的侦探,给我来了电话,陆玮笙和那个女人,现在就在国道旁边的海晏酒店,他们开、房了,你想象得到那个恶心的场面么?我想象得到,因为我还亲眼看到过呢,不是这个女人,而是他之前的情人,有很多,都说陆老师风流倜傥,还有人背后喊他陆门庆的,可我从不在乎,因为我爱他,他的好他的坏我都愿意照单全收,可恋恋,我也会累,也会扛不下去的,我看着他身边的女人走马观灯的换着,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你说这世上多么伟大的爱情,才能允许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
毛佳说着忽然就笑了,她沿着冰凉洁白的墙壁无力的滑下去,蹲在那里,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双手紧紧埋住脸,剧烈的抽泣声一下一下的传过来,我也蹲下,轻轻将她揽到我怀里,想要安慰,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这个时候,也许倾听,才是对她最好的鼓励。
“当初你和蓝茜都劝我,不要嫁给他,他不适合我,其实我都知道,可你明白么,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债和孽都是有定数的,茫茫人海,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你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放不下的,明知道是错,还是一头扎进去,你和你小叔叔,不也是这样么。”
是,我和白璟南,同样如此,我自六岁见他第一眼时,大抵就陷了进去,这么多年,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这颗心早就高傲得不成样子,我却唯独对他,总是张狂不起来,因为付出最早、情动最深的那个,永远都是卑微而低下的。
“我还记得我见他的第一眼,他很高,很瘦,总是喜欢穿粉色和蓝色衬衣,其实男人穿这两个颜色很显得轻浮,但他皮肤那么白,穿上文质彬彬的,偶尔坏坏的一笑,我觉得世界都是五颜六色的。”
她陷入了那段遥远而美好的回忆里,唇边都带着和刚才那份决然不一样的笑意,很温暖,很明媚。
“他侃侃而谈时候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我喜欢他在讲台上那份目空一切的张狂和自信,喜欢他眉目间那抹邪气,更喜欢他注视我的眼神,我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就在那一面之后。”
她扭头看着我,目光里都是期待,“你有过那种感觉么,就是恨不得把他杀了,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肯让别的女人沾染他,这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我曾经以为我不会,但没想到,我比任何一个变态都更疯狂,我无数次的夜晚醒来,看着他躺在我身边,呼吸那么平稳,睡容那么安详,像个孩子一样,我就想,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流连在别的女人床上连回家的路都忘了的男人呢,我告诉你,我真的趁他熟睡时,拿刀架在他的喉咙上,我只要稍微一用力,他就死了,鲜血喷出来,会溅得满屋子都是,洁白的墙壁上全都是殷红。”
她说着有些绝望的笑了笑,“是不是很恐怖?但我不觉得,我想,能够和他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只要他活着,他身边永远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不会寂寞,我更没那个资本留他一辈子,只有死,才不会有人分开我们,我想死后拉着他去奈何桥上喝孟婆汤,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下辈子让他第一眼就爱上我,像这辈子我对他一样,不要有那么多女人和我抢他,我真的好怕,婚后我独自醒来的的夜,都冰凉得像太平间,毫无温度,我摸过去,疼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想到有哪个女人正占有着他,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杀了全天下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有相爱的夫妻,却唯独我就得不到,我要爱的这么辛苦……”
我不语,默默地听着,而她也不再往下说,气氛瞬间陷入了格外诡异的气氛里,我正想着措辞,才发现我对安慰别人实在苍白到了无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从前只是在书上和别人的吵架中隐约听到这句,而现实中,我更多是手足无措,我不理解那种锅碗瓢盆中找到和谐彼此磨合的感觉,我和薛臣烨一个月短暂的婚姻生活,完全是他护着我纵着我,像毛佳这样卑微的乞求,即使对白璟南,我也是有脾气有骨头的,不会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许吧,和毛佳对陆玮笙的宽容与忍让相比,我对白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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