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人全都看向薇宁。
她只是寻常打扮,身后的柳月一手提着个小包袱,一手拿着柄竹伞,确实有些寒酸了。
柳月咬了咬唇,突然说道:“姑娘的伤还没好全,请几位让让路……”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韦燕苒转身“啪”地给了柳月一巴掌,斜睨着薇宁道:“别以为在静王府住几日便可以忘了自己是谁!”
话是说给柳月听的,她却看着薇宁。
这一掌干脆利落,薇宁真想为她叫好,内卫军积威已久,凤令在手可掌生杀之权,不知韦大小姐知道自己刚才打了内卫的副掌令使后,会作何想法。
柳月生生受了那一掌,亏她能忍得下这口气。蒋颜儿见动上了手,轻扯薇宁的衣角,小声劝道:“别说了,叶姐姐我们走吧。”
薇宁面容平静,深深地看了韦燕苒一眼,寒光微闪,缓缓开口:“咱们走。”
韦燕苒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到,愣了愣才叫道:“你站住,我这儿有张贴子,是德怡公主托我转交给你的,拿去!”
“我只是个寻常学子,怎好去参加贵人宴请,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可是德怡公主点名交给你的,别不识抬举。”
薇宁想了想还是接过来,翻开一看,确实是德怡公主下的贴,小孩儿家要办什么赏菊宴,且是在宫里,不知何故会请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韦燕苒之流在公主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今日下雨,各位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刘司正撑着伞站在雨中,身后带着几个管事的嬷嬷与宫婢,看样子恰好路过这里。
“见过刘司正。”
几人让开,刘司正意外看到伫立在人堆里的薇宁,莫名放下一桩心事,看来她最担心的事还没有发生。她眉头挂着的隐忧微散,劝众人赶快回各自的住处,便领着一众宫婢继续巡查馆内各处。
她是在担心什么?薇宁唇角微勾,刘司正是目前唯一知道她来历的人,怕是从她的举动猜到一些,看到她好端端地从静王府回来,定是以为这趟无功而返,可惜只是暂时无事罢了。
雨一直下不见停势,学官干脆放了半日假与众人,大家哪儿也去不得,只好闷在房中,只远林院里热闹非常。薇宁回去才知奎总管另外派了车将她在王府里所用之物送回来,各色物件堆了一屋,吃的用的全都有。
连薇宁自己也吃了一惊,柳月上前查点了下,告诉她全都是在王府养伤其间女帝与静王的赏赐,以及靖安侯府送过来的。
王府里的管事在外都是颇有体面的人,却对薇宁极其恭敬,同住的人才知人家根本不是落魄出府,一时间全围过来。
蒋颜儿最是活泼,还拉了几个同住的女学子来见识,王府的赏赐自然与众不同,数名女子在远林院窝了一下午,喝茶聊天,气氛倒也愉快。
薇宁伤势未痊,静静倚在床榻上听着众人言语,或多或少知道些自己不在这些日子,学馆里谁的风头最健,谁又犯了错被学官罚抄典章。
蒋颜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悄悄告诉她:“叶姐姐,我知道德怡公主为何请你,这几日有位焓公子来过学馆找你。”
“他?”焓这个姓很奇特,只能是国师府的二弟子焓亦飞,薇宁眯起了眼,想到那一夜与他交手的情形,后来曾再三回想,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焓亦飞定然不知她便是夜探国师府的女子,可他为什么要来找她呢?
“德荣公主最是喜爱他呢,一听人说他来学馆找一个女学子,紧张得不得了,特意派了人来打听姐姐,嘻,那个韦燕苒不知对德怡公主说了些什么,后来就没人再问姐姐的事。”
这些男女之事蒋颜儿知之甚少,开馆之日却是见过焓亦飞的,那双桃花眼当场勾得多少女子芳心摇动,她印象极深,遗憾地叹息道:“可惜上次焓公子来时我没遇上。”
容若兰不屑地道:“一个京城浪荡子罢了,居然与小静王齐名,真不知奉都人都是怎么想的。”
而且身份尊贵的公主竟然对一个浪荡公子有意,实在是离谱。
“焓公子已是如云上仙般的出众人才,小静王又不知是何等模样。叶姐姐,你说他们谁好一些。”
一旁有位女学子凑趣道:“那还用说,一定是小静王,这样的如意郎君可是少有。”
她们听说薇宁受伤被带入静王府,以为可成就一段佳话,皆好奇她的经历,纷纷围过来。蒋颜儿继续问道:“就是啊叶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误会了,当时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只知混乱中被人伤到,要说是我救了小静王,那也是误打误撞。小王爷宅心仁厚,带我回去治伤,反过来该是我谢他才对。这伤好了自然要回来的,难道好容易来到奉都,不是为了考女科,却是为了别的心思,那真是辜负陛下一片圣恩。”她娓娓道来,尽力将自己说得与萧颂无半点关系,至于听的人信不信却是另一回事了。
众人听得她将此事扯上女帝,显是有明志之意,只有点头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我正在艰难地修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