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采听了,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后便低眼应下,小心而又郑重的模样。
“仔细着,别被人发现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温采一停,随即应下。
次日,宫人里便散开些传言,道是前一天有一刚入宫的美人在池边赏着那锦鲤,却有一在宫内处了许久的经娥去与她挑刺寻麻烦,或许是有些口角吧,最后两人一同跌下了那池子去……
“是吗是吗,那后来呢?”
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那矮胖的宫女放低了些声音,“按说该是那经娥生事,可在池中时候,美人却是先叫人将她救了上去,最后经娥是无事的。倒可怜了那美人,折损了身子受了寒气,在殿内无法出来。”
旁听着的小宫女似是有些惊疑,“这宫里还有这么好心的?”
“可不是吗,便是如此,有人问起,那美人却还说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踩空了,那经娥是想扶着她的,偏偏她不止自己落下水去连累了经娥,一番解释竟尽为她说的好话。其余皆不再提。”说着,她挤挤眼,“也未必就是好心,可能入宫时间尚短,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罢了。”
小宫女感同身受似的,“那也够委屈的。”
“谁说不是呢……”
虽然这传言未曾指名道姓,可这宫里的人,谁又能不知道呢?夏翾伊生性傲慢,平素除却待上边亲近些,对宫人都是极差的,典型的两面三刀。而君泱虽是刚刚进宫,看着却也和善,又不曾欺人,如此,大家自然都是向着她些。
此时的玉堂殿中,夏翾伊悠悠放下手中茶盏,面上是在笑的,眸底却带了几分狠意。
“呵,还真是好得很,宫里的人真是越发闲了,事不知道做,天天却晓得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哪个不长眼的先传出来的,明明是那贱人胆小怯懦,累及旁人,我还没与她计较,如今传来,倒像是我在故意为难……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搭上自己拖她下水?真是愚蠢可笑!”
说着,她似是气急了,竟将手中杯盏忽地一掷,上好的窑瓷碎了一地,而一旁的宫人见状亦是心惊低眼,似有畏惧。
看着那碎了满地的瓷片,夏翾伊忽然蹲下身来,随手捡了一片,对着光看着。那瓷片极薄,蝉翼般似可透光。夏翾伊看着,只冷冷笑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大家都说她着病,那我不去看看,倒真显得冷漠刻薄。”
手一松,她任由那瓷片落在地上,清脆一声裂得更加厉害。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病得,是有多重。
夏翾伊心底郁结,行至岔路口处,正巧看见前边走着的苏眉。有一个词叫*屋及乌,这是因为心底的喜爱太甚,于是见了与那人有些联系的,便都觉着可爱起来。相对应的,或许讨厌一个人,也会如此。夏翾伊正恼着,忽而想到这苏眉似乎与君泱的关系极好,不由得将那份恼意也分了些在苏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