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给吃得死死的?奶奶难道就不生气?”蒋杞反问。
她点点头:“生气,当然生气,可生气了。离家出走这种被人说闲话的我都做过了呢!”
“那为什么还……”
下一秒,奶奶更是笑得开心,眉目满满都是回忆,陷入了那种虽苦却充足,幸福却又艰苦的回忆里,老人家心里头高兴得合不拢嘴,许久才神秘兮兮的跟蒋杞开口:“那老头子生平就没对我说什么肉麻话,我离家出走在娘家的时候,他敖着呢,好几天都没敢来。我就哭啊,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拉不下这脸。后来,他听说我要死要活的就拉下脸过来了,躲在我闺房里头,跟我说了话。他说‘每每我想到,是你先对我动了情的,我就高兴。我高兴呢,是因为你那么好的一人,怎么会看上的我?你都没看出来,我说那话的时候,尾巴都翘老高了!’”
你美好无敌,无人媲美。而我,除却了那一层富家子弟,文墨书生的皮囊,就别无其他了。我真的想不到,你会看上我,从而跟我说了句喜欢。所以每每我想到这个,说起这个的时候,我都很得意很自豪。
蒋杞听完奶奶的话后,说不感动,说不悸动是假。
他情真意切,承装着感动。虽然刚刚奶奶的那番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可对于蒋杞来说,收获的满满感动和情深意重,还有的就是勇敢面对的勇气。他侧过脑袋,看着奶奶的笑意正浓,然后开了口:“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奶奶。”
“你很聪明,很多话奶奶不说你也能懂。所以啊,有误会什么的就赶紧的说清楚,不要怕,厚着脸皮才能追到女孩子。”
“好。”
蒋杞坐在沙发上,跟奶奶腻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重新拿过马克杯倒满了一杯开水后,就打了声招呼回了房间,大门刚带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一边讲马克杯放下,一边在通讯录寻找着多年未联系的好友。
眼下他心绪不宁,但却暖暖温热。那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握着手机,好久都不放开,那尖锐的金属边,在手心里落下了一道深深印记。酥麻的痛意开始蔓延时,蒋杞才放开了手。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电话响了良久,才被对方接起:“你好,我是潘奕。”
“潘奕,我是蒋杞,还记得我吗?”
蒋杞的电话,对于已经多年不联系的潘奕来说,有些受宠若惊。
对于蒋杞这号人物,高中的时候他就有见识到了。那会儿,他还是学生会会长的时候,在与蒋杞共事了一年有余后,便自觉的退位让贤了,他不后悔,不过他很欣慰,也相信,蒋杞会做得比他好。
而现在,都毕业了好几年,几乎是蒋杞出国后就没再联系过了。潘奕这能接到他的电话,也是荣幸备至的。所以,他有些控制不住激动,言语里长长短短的都是兴奋,跟蒋杞唠嗑了好多往事。
从初入学生会开始说起,再到热血沸腾的运动会,然后就是在广播站跟那个陈姑娘愉快玩耍,接着就是毕业离开,最后是四年未联系的没良心。
在这其中,蒋杞一直在找机会问潘奕,也准备跟潘奕摊牌,自己这次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可是奈何潘奕实在兴致极高,话闸子一开就没有停下来过,让蒋杞的话只能是,往后压一压,在往后压一压。
他苦笑,也是十分无奈的,听着那头的叽叽喳喳,老半天都停不下来。只能是耐着性子,陪着他说回忆那些青春岁月,芳华绝代。
只是,蒋杞觉得。
为什么一旦遇上了与你有关的事情,我总要变得有耐心些,再有耐心些。
就好像,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将你从我的身边带离一样。这么一来,我好像也只有了耐心等待这一方式,在无其他了一样?
也对,对于你,我一向别无选择。
不然的话,这四年为什么就是放不下?明明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那一层名义上的关系就摆在那里,明明就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蒋杞就是一抹苦笑。那种苦涩,在国外的四年体会得淋漓尽致,本该是习以为常、百毒不侵了才对,为什么在这会儿,还是被那种感觉,猝不及防的苦到心里了?
蒋杞苦笑,依旧听着电话那头的潘奕说着高中时的那么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