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
但她还是小心的慢慢的从他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明显感觉到白子胥似乎很不愿意?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也说不出那些难听话来。
“让我看看你的腿……”
“我先起来。”白子胥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黑暗中苏叶感觉到有异样的视线在看着自己,身子立即僵硬,后而看到不远处刚才有人朝她丢过来的火把被丢在山下,照着那附近,有一处格外的黑,像是个小山洞似的。
白子胥也看到了,便跟苏叶商量先过去再说,省得有人找下山来发现他们。
她搀扶着白子胥,步伐都是沉重而缓慢的,尽管白子胥尽量提着气,也故作轻松,但是她很确定,白子胥纵然没有伤及筋骨,这一路滚落下来,他那般护着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黑暗之中,两人也只能隐隐瞧得见对方一个轮廓而已。
这般不见面容眉眼与神情的情况下,两人慢慢向山洞靠近,白子胥突然扭头看她,黑暗之中苏叶无法看得清楚,却分明清晰的感觉得到白子胥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深情,他颤抖着手突然之间抚上了她的面颊,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九儿,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当时不觉得,后来想想,那真是老天爷最为厚待我的一次。而第二次,便是现在……”
他的话突然一停,声音有些不稳却是坚定无比地道:“九儿,你在叙夫子的文集中做批注,你说相逢相聚都是缘分,应该好好珍惜。我一直记得你记下的这一笔,也一直想着我们就这样一直合作下去,直到老了,牙齿都没了,一起再慢慢死去……”白子胥的声音真的哽咽了起来:“我在回京的路上知道桐州出了事,立即直接调转回来,看见你没有在苏府,我有多怕!还好有观言出了城后一路做了记号,不然我真要急的发疯!”
而他身边的人,却没有回应。
半晌后,白子胥道:“你若是不喜欢听,就当我说胡话……”
“我,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对我如此?”苏叶流着泪,明明是在黑暗中,却是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觉得值得,而且你本就值得。”
已经行到了山洞口,苏叶把火把拿起,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子胥进了山洞。
火舌的映照下她观察着山洞的范围大小,让白子胥站在原地等她,但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尽头,苏叶刚要说话,回过身的同时却猛然栽进一个怀抱。
她的心怦然一跳。
眼前的人俯首看她,并且轻慢的接过了她手里的火把,她明明没有看见白子胥的动作,耳边才只听见轻微的拂袖之声,那火把就骤然之间被熄灭。
她的心又是一跳。
“为什么把火熄了……”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剧烈,再不说些什么,只怕连白子胥都要听得见。
这自然是没话找话明知故问,但是白子胥却是很温和的回答她:“有光亮会被发现的。”
没有一丝光亮的山洞中,她瞧不清他的那对眉眼,胸口是她几乎都要怀疑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但却僵硬的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被面前的人察觉。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经历过这么多复杂激烈的情绪。
突然一股冷风从山洞刮卷进来,白子胥不知何时脱下了外袍将她包裹了住,小心的扶了她坐下,苏叶毫不怀疑自己的僵硬已经被他发觉。
漆黑。
一天的颠沛流离。
寒冷。
四周是死寂的。
镇静下来之后,两人没了话。
苏叶的心也一点点的终于又放松了下来,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
林佩云和苏青,怎么样了?
还有杨枫之、何然、观言和小双秋华他们……
越想越冷。
她甚至渐渐发觉自己甚至毫无用处。
她甚至无法保护她身边的亲人。
然而白子胥似乎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有杨枫之在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月七去帮杨枫之了,观言应该也会很快的去找秋华和小双,你大可放心,那些人再是疯狂,总不会对秋华和小双有过多的为难。”
“你的腿……真的没事吗?”
许久后,苏叶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黑暗中,白子胥的声音轻笑着响起:“你这样说话,让我突然之间觉得这辈子高兴了三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