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尤氏欢喜道:“果然老祖宗最是慈善的,我那小姑子,平日里也忒喜静了些,要是有福气跟着老太太,我也便放心了。”
贾珍见此,急忙道:“你急什么,老爷还没发话呢,你就这么定下来了。待我十五给老爷请安时,问过老爷再做打算。”又道:“若是妹妹真有福气,日后还得劳烦老太太了。”
贾母满意的笑了笑,点头应下。珍哥儿虽是族长,不过却太嫩了些。想帮着老大跟自己斗,也得看看斤两。
贾珍说请示老爷等语,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平白拖延时间。且不说贾敬自去修道后,万事不理。便是他但凡管一些,也不会拦着。惜春眼看年纪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也该学一些女红教养了。虽有长嫂尤氏,可尤氏自己也是个半瓶子晃的,如何教的了宁国府嫡出的小姐?
贾珍见尤氏和贾母三言两语的将自己妹妹扣去,做了人质,心中火起。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道:“今日叫众位来,是有一件大事。如早下朝后,万岁爷单独招我面圣。”说着这话,贾珍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敬畏。
接着道:“万岁爷吩咐的,是西府的事。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如今闹得实在不像,竟然惊扰了圣上,本是我监管不力,罪该万死。只是如今之计,还是要商议一下此事该如何了结。”
贾珍话音一落,因着贾母素日里的余威,无人敢说话。还是贾代儒见此,心中不平,颤颤巍巍的道:“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从走水之事查起!又不是天干物燥的气候,也不是晚上没有人点灯燃蜡,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走水?若是意外,是谁造成的意外,哪里疏忽了,该谁负责。若不是意外,这事情便大了,有道是杀人放火、杀人放火,故意放火可是大罪!”
贾代儒声音刚落,旁支一个叫贾现的开口道:“六爷爷急什么,正经的受害人还没伸冤呢,您老不过烧了点破书废纸,就值得这样儿?六爷爷若是嚼头不够,我倒是还能借您一点子,别大惊小怪的叫人小瞧了去。”
贾现本是贾家一旁系,其父与贾代儒是一辈的,却是庶出。到了贾现这儿,就更远了一层。本来这种场合是不够资格出席的,但奈何人家有些小聪明,前些年赚了些小钱,买卖做到南洋去了。因此放在族中有了一席之地。
贾现属于暴发户中比较没有人品的那种,早就糟了天怒人怨。因此他刚说完,便有一人唾道:“呸!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不过是一个商贾,什么牌位上的奴几,也敢在六爷爷面前装大。你粗鄙不堪,没读过几年书,只当是几本破书烂纸,便该少说几句,没有上赶着来炫耀自己没有见识的。”
贾现见此,涨红了脸,冷哼道:“我是奴几,你贾玿便是什么正经主子了吗?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那点子事,前......”
“都少说几句!”贾现还没说完,便被贾母打断。贾母拄着拐杖,起身道:“都是我的不是,平日里有些偏心,弄的家宅不宁,还连累了全族,这里先给大家陪个不是。”说完,便颤颤巍巍极为缓慢的要弯下腰。
尤氏连忙上前两步搀扶住贾母,道:“老太太这般可是折煞我们了,这满屋子老老小小,又哪个受得起你这一礼?”众人也连忙纷纷劝说。
贾母又道:“老身闯出来的祸事,自然还是由老身了结。一会儿散了之后,我亲自去平遥大街将老大接回来。老二一家住处走水,如今暂且住在府中客房。或是另置办宅院,或是在原址上翻修,左右不过是这几个月,便能搬出去了。”
贾代儒哼道:“二嫂子果然是个明白人,没有袭爵的老爷跑到外头住的理。不过二嫂子是长辈,哪有叫你去接的理?知道的,是嫂子诚心惦念着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以孝道相逼呢。若是这般,只怕事情才闹得不好收场。”
贾玿连忙附和道:“六爷爷说的很是,要我说,不如还是叫二叔叔亲自去吧。从何处起,便从何处了结,方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