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司味千明显感觉到后背上这具滚烫的身体,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那你要怎样?”
纪雍亲了一下他的耳垂:“我把房里的炉鼎都清干净了。”
司味千猛然想起那日他们争吵时说的话,尴尬道:“那、那又怎么样?”
“你说的,清干净了就能管你闲事了。”
“啊?我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就是这么说的,你想反悔?”纪雍手臂上又加了一层力道。
不知道是他抱得太用力,还是别的什么,司味千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你、你误会什、什么了吧?”
“误会什么了?”纪雍有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好笑地看着司味千一会红一会白的脸。
“快放手。”
纪雍张嘴咬住他的耳朵,舌尖沿着耳廓舔了下:“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修炼,别乱跑,听到了吗?”
司味千闻言,正色道:“我还真得再离开一次。”
纪雍也收起嬉笑,脸一沉:“你还要干什么?”
“门下弟子要筑基,我要助他一臂之力,等他准备好了,我就要回一次。”
“一个小娃娃筑基你也要管,你操太多心了吧?”
“我司家就这么点人,哪能跟你们大门派比。”
纪雍想了想妥协道:“那好吧,只此一次!”
我帮小辈筑基你也要管?还只此一次?这才叫操太多心了好不好!
司味千眼珠子转悠着,但是没有说出口。
纪雍威胁道:“帮人筑基会伤神!还有,不许在心里说我坏话!”
司味千翻了个白眼,又挣扎了一下:“你抱够了没有,可以松手了。”
纪雍笑笑,又在他脖子上用力亲了一口,还是不肯放手:“本来你直接等到那人筑基后再回来,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可你还抽空回来,是不是很舍不得我?”
这家伙,是一定要扳回一局才甘心!
司味千终于恼了,奋力将他推开:“少自作多情!我是不想耽误修炼!”
纪雍舔了舔唇,意犹未尽:“这次抱了很久,有进步,你会慢慢习惯我抱你的。”
司味千彻底被他说得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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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司味千再次离开去帮司源筑基时,纪雍这回说什么都要跟着,司味千实在缠不过,也就答应了,考虑着不管怎么说筑基都是有风险的,多个人看着也好。
“你真的要跟去?”司味千问纪雍。
纪雍则在上下打量司源,眼神并不太友好,尤其是一直盯着他的储物袋看。
司源有点紧张,自认为一个尚未筑基的晚辈,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一个结丹后期的修真者觊觎的,不知道他干嘛要这么瞪着自己的储物袋,好像要抢他东西似的。
司味千也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传音道:“喂,你盯着他看什么呢!你的气势对他来说压力很大,还不收敛一点!”
纪雍不屑:“筑个基而已,瞧你宝贝的,把他当药罐子似的,整整一瓶筑基丹,还有那么多护心护神灵药。”
“你可真够酸的。”
“想当初我筑基的时候,随便在门派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就筑基了,哪有人护法,哪有这么多丹药?”
“你合欢宗少宗主筑基会没人保护?骗谁呢?”
纪雍视线横了过来:“你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吗?别说筑基了,不结丹你以为会有人正眼瞧我?”
司味千哑然,认识纪雍时间也并不短了,第一次听他提及过去。
听上去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可我在门派里,好像没有见过你有兄弟姐妹啊。”
“废话,那些资质不好的,甚至连灵根都没有的,我父亲怎么可能认他们,又怎么会被你遇到。”
听他与其有些不耐,司味千便不再追问,似乎他也没以前想像中那么得天独厚养尊处优。
司家弟子闭关的地方,一般在离司家庄不远的一座山里,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筑基。
这座山里有几间石室,专门供人静修。他们从甬道里进入,选了其中一间。
司源和司味千盘腿对坐,纪雍则坐在一旁看着。
“准备好了吗?”司味千语气柔和,音色圆润。
在来之前,他特意跟纪雍学了一点魅音诀,可以借声音来控制他人心神,虽然时间紧迫,学得粗浅,可安抚信赖自己的晚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司源点点头,闭上眼睛,气息平和,吞下一粒丹药,开始感受澎湃的灵力在经脉中冲刷。
一天又一天,小半个月过去了,司源筑基到了关键时刻,经脉在灵力的反复冲击下变得脆弱,能不能成功筑基,在此一举。
司味千睁开眼,把自己的灵力送入他体内,帮助他平稳过度。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地发生异变。
毫无预兆地,天摇地动,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抓住了这座山,不停摇晃,要把山捏碎。
巨响震耳欲聋,石室的石壁爆出裂痕,大块大块的碎石从头顶落下,掉在防护阵法上,灵力剧烈波动。
“怎么回事?”司味千惊道。
纪雍已靠了过来,神情严肃,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又查看了一下防御阵法:“不知道,好像地震?”
正在筑基中的司源忽然心神一乱,灵气一下子暴走,在四肢百骸中乱窜,伤及内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别分心!控制好灵力!”司味千喝道。
司源立刻收敛心神,努力把紊乱的灵气归顺到经脉中,可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困难。本来筑基对他来说压力就已经很大了,突然中途又出现意外,在这最脆弱的时刻,怎能不慌。而且混乱的灵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像刀一样割着他的身体,痛到足以让人当场昏厥。
他能勉强忍住,已是不易,再想把灵气理顺,实在是无法做到了。身体开始碎裂,血从破碎的肌肤中喷出来。
司味千不假思索地按住他的天灵盖,大量温暖驯服的灵气灌入他身体。
“你在干什么!”纪雍怒吼。
这是司味千在用自己的肉身,自己的灵力在帮他筑基,疼痛瞬间转移到司味千身上,秀挺的眉毛一下子拧成了结,皮肤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仿佛随时都会破开皮肤冲出来,看上去异常恐怖。
“你这样很危险!快停止!”纪雍吼着,可已经晚了,一旦开始不到结束是停不下来的。
“我没事的。”司味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传音。
“你帮他筑基,他的修为永远都无法再进一步了!”
“我不帮他,他现在就要死了!”
“可你的修为会跌落一个境界的!”纪雍双目通红。
司味千没有再说话,集中精力救助司源,灵力的冲击司源无法承受,但司味千结丹后期的身体强韧许多,所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就像纪雍所说的,这么做的代价是会折损修为。
眼看石室几乎要崩溃,墙壁的裂缝已经大到能容一人,整座山都快塌了。
纪雍看着司味千因为痛苦而扭曲但更加倔强的脸庞,差点有种想把他拍死的冲动。
司味千睫毛抖动,眼皮越跳越快,皮肤在灵力的肆虐下,变成红色,骨骼发出爆裂声清晰可闻。纪雍死死地瞪着他,气得直咬牙,心跳追上他眼皮的跳动,越来越快。
最后,他狠狠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了司源的天灵盖上。
司味千身上的痛苦蓦然减轻,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了纪雍的举动。
“你干什么?”司味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纪雍面色铁青,闭口不言。
“你在干什么!”司味千重复道。
“闭嘴!”纪雍咆哮,“老子还想结婴呢,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快点帮他筑基!”
司味千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纪雍全无平日优雅风范,扯着嗓子吼:“想什么呢!专心点!别浪费老子灵力!”
司味千连忙专注精神,疏导灵力。
有两个结丹期的修真者共同分担,就不会有跌落境界的情况发生,但相应的,两人会平摊逆天而行造成的伤害。有了纪雍的加入,司味千一下子感到轻松许多。
他悄悄看着身边,纪雍那无赖嬉笑的脸,此刻异常严肃,他薄唇紧抿,下巴棱角分明,狭长的凤目紧闭,透着一股子凌厉,皮肤也有了不正常的鼓动。
虽然一直觉得纪雍生得好看,可此时的他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劫时,异象再生。
随着地面的开裂,露出炽热的岩浆,有一些迅速冷却凝固,但更多的被积压出来,涌上地面。
他们预先布的防御阵法相当坚固,哪怕山体整个崩裂,都不会对他们有影响。可是岩浆不同,一股岩浆喷射出来,迎面浇来,被阵法挡住,但是防护罩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如果再有一波,防护罩必然抵挡不住。
司味千刚想分出精力,强化防护罩,就听到纪雍低沉的声音:“专心照顾好你家小娃娃,我来。”
纪雍另一只手按在地面阵法的纹路上,稍稍分出一部分灵力支撑防护罩,司味千又感觉压力大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纪雍承受的比较多。
又是一股岩浆喷来,防护罩晃动了一下,但完好无损,可纪雍的脸当即灰沉了几分。
司味千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司源身上,加快筑基的速度,尽快让三人摆脱困境。
耳边传来纪雍不耐烦的咒骂声:“妈的,这回亏大了!”
终于他们把司源狂暴的灵力压制下去,成功筑基。纪雍继续支撑着防护罩,司味千抱着已经昏迷的司源,三人冲出山体,赶回食为天。
当三人狼狈地回到酒楼,再也坚持不住,虚脱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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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味千清醒过来,已经是十天之后。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司沐齐正守着他,神情焦虑。
“老祖宗你总算是醒了。”司沐齐眼都红了。
“纪雍呢?司源呢?”司味千猛地坐起。
“司源前几天就醒了,正在恢复中。纪前辈上午醒了,正在客房里休息。”
“我去看看。”司味千撑起身体,双腿刚一落地,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摔倒。
“老祖宗,你先躺下吧,你这么虚弱可不行啊。”
“我没事。”司味千按了按额角,等晕眩过去再缓缓站起,“你扶着我,我要去看看他。”
短短一段路,司味千已走得满身是汗,脚下完全是虚的,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全压在了司沐齐身上。
推开房门,司味千步履蹒跚地走进去,一抬眼,看见了倚靠在床上的纪雍。
纪雍脸色青白,全无血色,形容憔悴,不见往日风流倜傥,看上去比被抽魄那会还惨上许多。
他手里抱着一罐蜜饯青梅,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
一看到司味千进屋,纪雍便停下了咀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第一次看见他。
气氛凝重静默,床上的纱帐无风自起,轻舞飘扬,化作一根根柔软的羽毛,在人心尖挠着。
忽然,纪雍吐出了嚼了一半的青梅,哑着嗓子道:“司味千,给我做好吃的去。”
司味千差点又要昏过去:“纪雍,你有点良心好不?”
“我他妈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件损己利人的事,我容易吗我?”
司味千乐得一笑,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华光。
“过来!”纪雍的声音虽然有点有气无力,但是霸道依旧。
司味千跌跌撞撞走过去,刚刚靠近,就被纪雍伸长了手拽过去。
一下子天旋地转,等司味千反应过来,已被他压在了床上。
下一秒,纪雍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