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这些女生不约而同坐起来,开始像往常一样玩牌,而且以用刀划伤做惩罚。刚才记者陆幽说过,他没想到女生们会如此残忍;其实在鼓励我跳楼时,她们本性中的邪恶便暴露无遗,现在不过是集中爆发罢了。用不了多久,她们会自相残杀而死,一个都跑不掉!记者陆幽已经把全部过程录制下来,有兴趣的观众可通过邮购购买。”
主持人的声音:“记者陆幽说,你们旁观她们自取灭亡时,曾经受到过打扰,有这回事吗?”
“确实有。当时有两个意识体,就是两个活人闯了进来。我观察到她俩的意识,发觉一个很害怕,另一个很镇静,而且好像跟咱们节目有关系。不会是你们电台的幸运观众吧?抽到了幸运签,到现场观看真人秀节目吧?”
“当然不是。我们这栏目没有真人秀。肯定是意外。你们没对她们采取行动吧?我们严格限制无故破坏活人生活,除非严重影响我们节目录制。”
“她们确实影响了节目,但我没对她们采取过火行动,只是在她们潜意识中种下祸根,一旦处于睡眠状态,就会爆发,除非事先找到解决方法。但考虑到她们也许会收听本节目,解决方法我不能说。”
“按规定,你还有一次机会,打算怎么利用最后的机会?跟听众们讲一讲好吗?”
“这回当然是找周敏,我现在知道她在自习室。这次我绝不能放过她!”
富敏慢慢放下耳机,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对面教学楼有一扇窗子亮着灯,正是自习室位置。“她这回是不是要对周敏下手了?”周丽跟在后面,急切地问道。
“难道,难道刚才周敏没在寝室里?”富敏不解地问。
“没在。这是周敏留给我的纸条。”说着,周丽递过一张纸条来,是刚才在四零五二床床上捡到的。上面写着:我到自习室学习去了。署名:周敏。
“她现在还没回来?”富敏很惊奇。
“幸好没回来,否则肯定早就遇难了。”周丽说。
“好吧,咱们走。”
“干什么去?”
“去救她。”
周丽看着富敏,“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去,你没必要冒险。刚才之所以要你跟着,是因为我想通过广播节目,掌握幽魂的行踪,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何况我不想你出事,否则我过意不去。”
富敏悲伤地摇摇头。“晚了,要是刚才我可以不去,但现在我犯了错误,得想办法挽回,最好的办法就是救回周敏。”
“可咱们还不知道怎样去救。”
“到时见机行事吧,反正咱们知道幽魂残害人的机制。”
周丽点点头,两人拉着手,走出寝室,走廊里一如往常,四零五房门紧闭,与其他寝室一样。富敏不敢去看,快步走到楼梯口,周丽突然停下,神色很焦急,小声地说,“糟了,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怎么回事?”
“我才记起,一楼二楼的窗户外面都加了铁丝网,根本出不去,而自习室在教学楼里,出不了宿舍楼,咱们怎么去帮周敏?”
富敏很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加铁丝网?那不成了监狱了?”
“听说,前年有个男生从女寝宿舍楼掉了下去,当场摔死,学校为了防止再次出事,就加了铁丝网。”
“男生到女寝干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也许是来偷会女友,给发现了,反正是摔死了。”
“嗯,我记得二楼卫生间没有铁丝网,但窗户是关死的。不过有块玻璃破了,可以钻出去。就怕,就怕摔坏了。”
“咱们先到一楼看看,也许大门没锁严,能撬开锁头。”
两人很快来到一楼,还没到大门口,便听到一阵喧闹,起初她俩还以为管理员在看电视,后来一想,午夜时分应该不会还有电视节目。老远的便看见收发室里有灯亮着,就像有人在开派对。富敏不相信地盯着门口,只想溜到门前。周丽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咱们到收发室门口看看,也许能找到人帮忙,就是要到钥匙也行。”
富敏点点头,她们偷偷溜过去,发觉收发室的门敞开一道缝,往里一看,里面灯火辉煌的,居然有许多人,七嘴八舌地在提问,好似在围着一个人采访,还有闪光灯不停地闪。富敏惊奇地看着,眉毛高高地扬起。她看了看周丽,周丽摇摇头,意思是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正不知该不该进去,人群忽然往后一退,不小心撞开了门,门忽地敞开,沉重地撞到墙上,富敏的心脏差点吓破,因为门上挂着一具尸体,就像挂着一件风衣,而那尸体竟然是管理员!
八、谁是幽魂
管理员的肩膀钉着两根长钉,给稳稳钉在门上,第三根长钉钉在脑门,她两眼翻白挂在上面,脸上肌肉松弛,就像在做鬼脸。富敏握着周丽的手,不自觉地在用力,弄得周丽轻哼一声。富敏赶忙松开手。屋里的人群向两边散开,露出围住的人,那人竟是一向阴沉的教导主任。他紧紧拽着一个女生的长发,女生眼睛紧闭,面色死白,身体软绵绵的,半躺在地上,任凭他拖拽,一声也不吭,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教导主任尽管体格很棒,拖着那女生还是很费力,有时给拽得东倒西歪的。
“女亲宿舍风气不正,熄灯之后,还到自习室学习,管理员一向失职,竟然纵容住宿学生,再不严加责问,还会得了?为了打造健康良好学习环境,有必要严惩!没什么大不了的!”教导主任一边大声说,一边想把女生硬拖出去。
那些人还在把话筒伸过去,一边向教导主任提问。周丽呆呆地看着那女生,只吐出两个字:“周敏!”
原来那是周敏,不知怎么会给教导主任发现,给从自习室硬拖回来,连累管理员给活活钉死。富敏再也按耐不住,冲上前去,指着教导主任叫道:“你还有人性没有?干嘛这么变态?你是怎么当老师的?”
富敏越说越生气,举起手里的半导体就要砸。看见半导体,教导主任眼中闪过一阵惊慌,“住手!”他叫道。
富敏给镇住,半导体没砸下去。教导主任上下打量一下富敏,脸上露出笑容,笑得很阴险。他对身旁那些人一指富敏,“你们不是要采访吗,采访她就行了。”
富敏转身面对那些人,冲着他们大声疾呼道:“你们是教育系统的报纸吗?那就采访我吧。你们亲眼看到了无良校方怎么摧残学生的了,我希望你们凭着良心,把所见的一切记录下来……”
刚说到这里,富敏一下子停住,她这时才注意到那些人的耳朵。他们的耳朵非常长,向上竖起,顶端与头顶相齐,而且耳朵很宽,像芭蕉的叶子。耳朵末端尖尖的,毛茸茸的,是浅灰色的,还发出家畜一样的腥臊气。他们的脑袋光光的,头顶也很尖,就像是子弹头。他们的眼睛是明黄色的,瞳孔是竖着的,在强光下慢慢合拢。此时,他们一边不解地看着富敏,一边搔着长长的耳朵。
富敏的心开始发凉,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教育口的报纸?”
“当然不是。”教导主任阴阴地一笑,“他们是午夜怪谈栏目采访团。”
富敏几乎惊叫出来,转身就跑。教导主任空着的手一把抓住她衣襟下摆,富敏用力一挣,挣脱了。可才跑出几步,那些人就像受了刺激,猛然醒悟了一般,飞速从她身边窜过,转眼间包围了富敏。富敏绝不敢让她们接近自己,她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半导体砸。他们好像很害怕给砸到,连连后退,扩出一个圈子来。
“别过来!”她举着半导体,叫道。
“有话好好说,没人想把你怎么地。”教导主任很紧张,说。
“李剑在哪里,叫她出来答话!”
教导主任又露出那种可憎地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她不会出来见你的,你永远看不到她。”
富敏刚要答话,周丽的声音响起:“快来救我!”
只见周丽给七八个模糊的影子扯住,朝好几个方向拉扯,每扯一下,周丽的身形便变模糊了。“放开她!”富敏叫道。
“我们为什么听你的?”教导主任声音阴沉地说。
“你们有纪律,不得无故伤害活人。”
“可你们干扰我们制作节目了。”
“周丽,我,我怎么救你?”
“把半导体给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个?”
“你的半导体能收听到他们节目,令他们有所忌惮,所以他们想得到。”
“我把半导体给你们,你们能保证不伤害我们吗?”
“你说呢?”教导主任露出牙齿,笑得很是凶恶。
“周丽,我不能给他们。”
“难道你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给残害?”
富敏惊奇地看着她,“你真的想要?”
“人命关天,怎能开玩笑?快给我们吧。”周丽恳求道。
富敏慢慢垂下手,“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快给我。”
“就因为明白了,我才不能给你。”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周丽。”
“那我是谁?”
“你就是李剑!就是那幽魂!”
九、周丽的话
其他人都呆住了,松开了周丽。周丽歪着头,流里流气看着富敏,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李剑不是女生的名字,而是男生的,所以主持人才问你,怎么称呼你,以后凡是提到你,总称呼你为李剑女士。明明在误导听众你是女生。再说,你谈到自己自杀时,漏洞百出,过后冷静一想,就能猜到,明显是编的。看人自杀时起哄的,脚踢尸体的,只能是男生,不会是女生,因为女生不敢。何况你只找女生报仇,而不是那所谓的男友。再说去年我们入学时,根本没听过有女生坠楼的。
“既然被迫自杀是假的,报仇就另有缘故。我想,你肯定是那个男生,就是坠楼身亡的,促使校方因此安上了铁丝网。田鑫与另四个女生很可能与你坠楼有关,所以你找她们报仇,并将她们残害。”
“当初潜入寝室幽会女友时,就是她们告密,我才给管理员发觉,慌不择路下才坠楼的。我不是周丽,你是怎么猜出的?”李剑说。
“我记得你出现在我床头之前,曾有敲门声。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但鬼叫门时,不能应声,否则鬼就得到允许进来了。而真正的周丽在睡梦中应声了,你便潜入。你说用我是因为我有半导体,可以收听到节目。这话很对,你就是通过我的半导体接收的电波,才进出寝室的。不过,你的话破绽很多。你说自己听不到电台,说话中却露馅了,表明你知道电台内容。
“至于四零五,要么根本就没有叫周敏的,要么周敏就是四个女生之一。因为周敏的床没有人,可空着的的床铺的主人都在玩牌。再说,周敏不会三更半夜去自习室,她根本出不了寝室,何况那时她还没受到幽魂控制。即使能出去,她也不会留纸条,因为她不会预知姐姐来找她。也就是说你是假的,而教导主任说,我永远见不到李剑,那就是说,李剑以别人面目出现,那只能是你了。这些只要冷静想一想,就会明白。”
“你很聪明啊,死了怪可惜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半导体。”
“不能。赶快给我!”
“你想要?好,给你。”
富敏手一松,半导体落向水泥地,而地面急速下降,转眼之间降下几十米,原来她们此时站在楼顶。李剑一声尖叫,眼见着半导体摔得粉碎,她也化作一团青烟,散掉了。
十、尾声
其他人,包括教导主任与管理员都醒过来,那些怪人恢复原样,原来竟是老师们。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但都同意不声张出去。下了楼,回到了寝室,看见石英钟指向一点钟,富敏十分欣慰。她隐约还感到不安,总觉得李剑言行破绽太多,有些不正常。但不久就沉睡了,做了个甜甜的梦。
一床的周丽却还醒着,她悄悄拨通手机,“是午夜怪谈栏目吗?我是李剑,就是前年午夜收听你们节目,被吓得心脏病复发而死的那个女生,残余精神一直给锁在电波里,不能托生,除非打碎一台正收听你们节目的半导体。你们不是答应让我借体还魂吗?现在我如愿以偿了。我要说的是,谢谢你们的帮忙,以后再做节目,尽管找我好了。
她顿了顿,“比如,帮助前年在师专坠楼身亡的男生回校园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