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关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是那些风吹折腰的墙头草,早已给城外那些如狼似虎的匪军递去了投名状,忧愁的是那些心思摇摆不定的平头百姓,这年头造反是杀头的大罪,无论成败与否,最后倒霉的都只会是这些平民,下马关顶了天的吴阀,在乾京那位眼中或许不过是一块煮熟的肉脯,可以随意宰割,卑微到普通百姓,那还不是连蚂蚱都不如,一旦兵败山倒,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就算下马关里再暗潮汹涌,一部分人仍然在观望,姓庞的都统也是朝廷的走狗,武安营那群酒囊饭袋没死绝之前,按说下马关就一日不会被破城,不过当一批不愿低头的士卒被下令砍去脑袋的时候,就没人相信他们对这个王朝还有丝毫敬畏了,既然连下马关的守军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就无可厚非了。
当野东听到这个操蛋消息的时,满脸愤懑就要去中帐问个清楚,若不是有几个私下里走的近的几个同乡将他拦下,恐怕这会儿被送去军律处决的就有他一个了,气得他一个人待在营帐内生闷气,武安营什么时候成了叛军的走狗,莫非这些年的幸苦操练都徒为嫁妆了?野东丈八的汉子蹲坐在地上,愣愣出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跳起来,没有和谁打招呼,从后营牵出一匹乌黑战马,纵身上马往营地外赶去。
下马关要乱了,街上甚至看不到一个闲人,武安营的士卒皆是披甲上阵,不知道是在严防着谁,早上被庞都统关押的一批人恐怕已经有死无生,这点野东比谁都清楚,军律如王令,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在下马关这种地方,庞德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处决一个不安分的士卒,甚至不用知会上面的人。野东扬鞭抽打着战马,想要快些再快些,也许那些人都活不了,可是他还是想再看最后一眼啊,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就是因为多进言了几句,怎么就找来杀身之祸了呢,安稳日子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想起要造反呢,野东不明白都统的想法,但是他知道无论成败与否,武安营最后都要倒霉,谁也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叛逆的存在,都是要死的啊。
野东来不及考虑私自外出的后果,战马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奔驰,凛冽的风吹得他眼泪抑不住的流下,下马关最近总是死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高高的城楼上总是有成排的头颅悬着,似乎想用暴力压抑住人们内心的惶恐,最后只会更加惶恐,野东想去给那些可怜的人收尸,哪怕没有全尸,总要入土为安才好,下马关每到晚上就有饿狼围绕在城墙外,嗷嗷的叫声听的人心头发寒,野东不希望哪天自己也成了狼嘴里的残羹,为了死去的人,也为了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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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喜欢喝酒,但不喜欢杀人,杀人饮酒那是江湖豪客做的事,十年前他已经想和这个江湖做个了断,不想再沾染一丝,只是事与愿违,眼前的这位吴府的老管家步步紧逼,仿佛一座怎么也绕不过的山岳,苏逸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说了句就去死好了。
老管家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笑了笑,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以为有几分本事在身就天下无敌了?
苏逸一鞭抽下,战马嘶鸣,奋不顾身而来。
老人负手而立,眼神玩味,只是下一刻,瞳孔不禁顿时紧缩。
只见战马之上的苏逸陡然一脚踩出,不见任何气机牵引,目光紧锁下竟让人有几分身不由己的感觉,战马疾驰,苏逸一手扣住马鞍,一手将乌黑发亮的马刀举起,气机一凝,一道肉眼可见的浑厚气劲奔腾而去,只见黄沙之上有一条如龙气劲衔尾而来,气势磅礴。
好浑厚的气劲!纵是老管家在吴阀卖命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的青年俊杰,却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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