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州的雪灾,皇帝简直愁白了头发。
既然受灾了那就去赈灾呗,多简单的问题啊,三岁小儿都能立马道来。
可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就相当难了。为什么呢?户部没钱啊!
你让户部拿钱出来,户部尚书把头顶上的乌纱帽一摘,脑袋在金銮殿的地板上磕得咚咚响。哎哟喂,一把年纪的老尚书那是哭得一个凄凄惨惨,涕泗横流啊!
“陛下,老臣无用啊!户部财政一直吃紧,老臣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老尚书先是磕了一个头破血流,马上就呼喊着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江山社稷,对不起黎明百姓,立马就要去撞柱子以死明志,搞得跟要死谏的御史大夫一样。
好在离老尚书最近的便是骠骑将军,这骠骑将军一介莽夫,让他打仗还行,遇到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抓瞎了。不过就算抓瞎还是记得赶紧闪身到柱子前,挡住冲得颤颤巍巍的老尚书。可不能让这老货真在金銮殿血溅三尺了,不然陛下的脸面往哪里搁?
老尚书没撞到柱子,却一头撞在骠骑将军的胸膛上,登时一个头晕眼花,一屁股跌坐在地。
皇帝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尚书给吓了个够呛,这老尚书是越老越要倚老卖老了!见人没真伤了,皇帝把心放回肚子里,顿时又有点恼怒,“爱卿,你这寻死觅活的,让朕再去哪里找一个忠臣回来?”
老尚书知道过犹不及,要是真让陛下生气了,假戏真做他可就没地儿哭了。
整了整仪容,老尚书便开始汇报这些年户部的财政。云州不是一个小地方,像这种大面积赈灾的,需要的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还是雪灾,粮草御寒衣物,药物什么的通通不能少。赈灾过程也可能不太平,流民还有祸匪,甚至可能发生瘟疫,都是需要头疼的地方。
老尚书刚刚那一出戏,便先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上,博了许多同情。不少大臣暗骂果然人老成精,这陛下还没说什么呢,就把陛下怪罪的话给堵住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再来一次效果还有吗?
皇帝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知道户部的财政一直紧巴巴的,也没想到已经紧巴巴到这种地步了!
说来皇帝也是个倒霉的,他老爹不算什么明君,但是也不是昏君,勉勉强强守着基业还成,就是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大手大脚!
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他老爹就有一大堆的妃子,给他生了一大堆的兄弟姐妹。今天修个阁楼,明天建座新殿,愣生生把户部的银子和皇宫的库房都要给掏空了!
皇帝上位的时候,还得大赦天下,免个税啥的。皇帝心里也苦啊,他这个皇帝是真正的穷!恨不得把先帝建造的那些个亭台楼阁通通拆了卖了,可惜他丢不起那个人!
没钱,可是下面人的赏赐一样不能少,可想而知皇帝有多郁闷了。
这些年好容易宽裕一点了,今天这里修个堤坝,明天那里救个旱灾,他的库房说不得还没有某些个大臣或者世家家里的满呢。
皇帝自然知道这些,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那些个世家,还有那些个几朝老臣,皇帝也忌惮着的。想从他们手中抠出银子来,简直就像是在铁公鸡身上拔毛似的,皇帝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这个时候,黎希却大摇大摆的来了。
去打探消息的钦差八百里加急的信确认了云州的真实情况,金銮殿就怎样救灾,怎么筹钱的事吵得不可开交,黎希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特地选了个好时候来了!
黎希来的时候,皇帝正气得脸色铁青,因为户部郎中提出削减军饷,以骠骑将军为首的武将马上就炸了。凭什么要削减军饷啊!没人比他们更知道边关将士的苦了,这几年军饷一减再减,好多将士饿着肚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在戍边。这军饷要是再减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了?
好嘛,不想减军饷,那裁员总行了吧?那些个年纪略微大了,或者受伤了的兵,派不上啥用场,还占着一份饷,早该踢走了!
骠骑将军大怒,直接一脚踹飞了那个口不择言的愣头青,踹断了他两颗大门牙。
“你们要是再说出这种话,老夫就先替那些老兵先把你们打残了!看你们还能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满嘴喷粪!”骠骑将军红着双眼,像一头发怒的老狮子,武将们站在他身后,都是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些只知道瞎咧咧,吃饱了撑着尽放狗屁的文官!
文官们大多都是文弱书生,有些更是连鸡都没杀过,被这些真刀真木仓干过,满身煞气的武夫一瞪,登时手脚发软,差点尿崩……
皇帝额角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疼。
黎希一踏进金銮殿,便看见了皇帝吃了屎一般的脸色。
“皇伯伯万安。”黎希慢悠悠的穿过闹哄哄的群臣,走到最前面行礼问安。
皇帝揉着额角,头一次觉得圆滚滚,白嫩嫩的黎希分外顺眼。
“安康来这里是有事吗?”皇帝压下心头烦躁,已经算是和颜悦色的和黎希说话了。
金銮殿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黎希的受宠程度,黎希随意进出金銮殿也没人敢说什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看了黎希一眼,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三皇子却是心情不错,他也没敢随便开口,只是他的大敌五皇子被关了禁闭,连带着看黎希也不觉得特别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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