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样一个狠心的姑娘,杀人不眨眼,却偏偏笑得很温柔。
真是矛盾极了。
来到济世堂中,叶寻发现堂中坐着一个小伙计,应该是在阿离走后,那个叫厉怀仁的郎中雇来看顾医馆的。
叶寻不由得嘲讽的勾了勾唇。当日,自己要带阿离走的时候,他还曾出声劝阻,叶寻当时还有些不快。不过现在想来,若是当时他再坚持一些,让自己没能把阿离带走,如今反倒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了。
叶寻抬脚走了进去,那个小伙计抬起头来,他打量着叶寻,神色有些不解。
“这位……公子?”
叶寻环顾医馆一圈,不答反问道:“只有你在?厉郎中呢?”
“哦,他出诊去了,公子是来看病的?”
叶寻摇了摇头,“你自顾忙你的,我来寻人。”
伙计见此,他给叶寻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又坐回去,捣自己的药材了。
叶寻并没有喝那杯茶,而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里的东西。
叶寻突然问道:“你来这医馆有多久了?”
伙计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寻是在叫他。
伙计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在这儿干活,已经有四五年了吧,记不清了。”
“四五年了,那这医馆开了有多久了?”
伙计这下可答不上了,他有些为难的道:“这里以前也是间医馆,不过换了主人,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换的,我也不清楚。”
看着屋内的陈设,都有些年头了,这医馆开了不短的年月。不过若是这间医馆以前也是医馆,那叶寻便不能判断出,阿离大抵在京中住了有多少年头。
四五年往前的户籍,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查得出来。
叶寻坐在堂里,整个人默不作声,而七宝自然也不会说话,在济世堂内,只有伙计的捣药声不绝于耳。
等日头有些偏西的时候,叶寻终于看见归来的厉怀仁。
他一边背着一个黑色的出诊用的箱子,而另一手就抱着那个叫小小的女孩,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吃力,走得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厉怀仁不时偏头,和小小说着什么,眉眼间俱是温和的笑意。而小小手里此时正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后大笑几声。
夕阳的晚照落在厉怀仁的身上,使他的气度更加温和,仿若整个人都是从余晖中走出来的一般。他这样看上去,更像是那些退隐山林不问世事的老儒生,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有真名士自风流的闲适姿态。
叶寻看着他,不由眯了眯眼,不过随之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里的人,看上去都像那么回事。表面风光霁月,正气浩然,但其实内里却比谁都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夕阳把厉怀仁的落在地上的阴影拉得很长,他人还未走到医馆前面,他的影子便先他一步到家了。
等厉怀仁看清叶寻的面目时,不由得一怔,他抱着小小呆站了一会儿,脸上才重新浮起笑容。
“叶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