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言简意赅道:“快到了。”
半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箫白打开车门,看着铺满尖锐小石子的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脚,无奈只能又穿上那一双害的箫白磨破皮的不合脚的鞋子。
可右手手指还没勾到鞋子,就感觉身体腾空,然后看到了穆琰俯视的笑颜:“哥,不要勉强了,我抱你吧。”
抱着一个大男人,还要提防脚下的磕磕绊绊,穆琰表现的出奇的轻松,一步步很稳当。随着穆琰的前进,箫白也渐渐看清了周围,不远处有一颗巨大的树,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在树下玩着泥巴,再远些可以瞥见一些稀稀落落的房子,那种农村的普通瓦房,偶尔能看见个别小楼。
不过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那栋纯白的建筑,相比较周围那些房子来说,看起来很大,鹤立鸡群一般,而穆琰似乎就是在往那白色的建筑走。
箫白被穆琰放了下来,脚下踩着的是白色建筑大门前蜿蜒细致的鹅卵石,冰凉的触感很是束缚,铁艺门半开着,穆琰先一步推开走了进去,里面或站或顿的孩童整的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的到来。
“哥,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我们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
记忆被唤醒,展现的画面却与眼前有很大的差别,箫白不解:“那个孤儿院没有建的这么好吧。”
记忆力那下雨天漏雨,晴天屋顶透光的小破瓦房跟眼前的完全没法比额,箫白脑海一个念头一掠而过,他问穆琰:“是你出钱,重建了这里?”
“是,因为这里有我人生中唯一有的,拼却性命都想要保留的美好记忆。”穆琰说着看向箫白,那凝视的目光都让箫白错以为自己就是穆琰口中美好的记忆。
“我甚至都希望,我临死的一刻,也是停留在这里,和哥哥你一起。”
话虽动听,却不能被箫白听的进去,他低头无聊看着自己的脚趾,口中喃喃:“阿琰,我知道的,你恨我,恨不得我死,现在却……”
箫白不再说下去,转而问:“恨得那么深,却又变化的太快,到底是因为什么?”
穆琰回答:“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而已。”
梦?箫白回想起何时,穆琰也这么说过,他说:我梦见我快要死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们说我脏,说我贱,而哥哥你当时也在,却离我越来越远。
来不及细想那些话的含义,穆琰就打断他的思绪,将他往怀里一揽,顺着蜿蜒的鹅卵石路,大步走过去。
在孤儿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箫白跟着穆琰来到院长办公室,质朴老旧的木桌之后,坐着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奶奶,随意头发花白,双眼却明亮不梳年轻人,也很有精神。
向来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穆琰,上前一步对着正前方深深一鞠躬,箫白也有模有样的照做了,结合记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了。
“你好久都没有来了。”院长慢条斯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穆琰的目光很真诚,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院长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含笑看向箫白:“这位是。”
“院长,我是箫白,您忘了吗?”
“箫白?这模样可大变样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院长颇为惊奇说着,然后平静下来,眼神里有了些许怀念:“那时你整一个大胖墩,力气很大,东西抢着吃,却也不忘分阿琰一份,却没想到你现在这么瘦,我都认不出来了。细看之下,五官到很真有那时小胖墩的几分模样。”
院长说着,就开始念叨,说起箫白贪吃下河摸螃蟹,结果被夹了定定,领着穆琰钻狗洞跑别人加找枣子,结果,穆琰机灵偷了就走,吃太撑出不来被逮到就一顿胖揍,还捅蜂窝采蜜吃,没踩到蜜,却被群蜂蜇成一个肉球……
总是,随着院长的诉说,箫白脑海掠过一幅幅逼真才画面,他才不要承认,那个蠢到极致的胖墩是自己!
三人又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是院长絮絮叨叨的说,箫白时不时的接上那么几句,而穆琰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点头,柔和目光却在箫白身上停留,院长诉说的过往,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
只是那些记忆里的画面,都凝结幻化成了眼前这个人的。
哥哥,你就是我拼却性命都想要留住的美好。
谈话结束之后,院长替两人安排了房间,而穆琰也没有反对,看样子似乎要留在这里暂住一些日子了。
房间是孤儿院一致标配的仅带有一个卫生间的小宿舍,褐色木结构搭成的上下铺,许是因为自己前世也是在孤儿院长大,所以对这样的一个房间,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穆琰走近箫白,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令箫白脸容凑近自己:“一辈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