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窝吗?什么混账话也往外头说?你们三房就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奸淫的主,叫人连眼珠子都没地儿放的!”
远处穆念雪与栖月撑着伞刚巧出了梨园,就听到这一段难听的对话。在原地里站了片刻,紅珊姑娘与周姨娘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愈吵愈凶,最后所幸抱在一起厮打起来。周姨娘脸上狠狠挨了三个耳光,紅珊姑娘的头饰、衣衫全部散乱。
穆念雪看不下去,吩咐栖月道,“快去叫几个粗婆子阻止她们。”
一场死架打完,二人蓬头垢面地跪在老太太房里磕头请安。紅珊脸上全是爪印,已经不能看,周姨娘也是一身的伤,嘴角、额头乌青,这个时候仍旧不服输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紅珊。
穆念池终于有点反应,坐在一边用手绢抹眼泪。穆念雪坐在旁边宽慰了她几句,就听紅珊姑娘抬起头道,“周姨娘嘴贱,不光骂了我,包括三老爷、三太太、丁姨娘一众人都骂了,说我们是淫窝里出生的,不配生在院子里……”
“住口!”老太太巴掌一拍,阻了紅珊。
周姨娘却不服输,口口声声指责,“是她先骂我的,原本我是想来谢老太太的恩,说二姑娘欢喜的话来着,紅珊就拦了我的去路。”
“都是下贱坯子,拖到柴房里先关几天再做定论。”老太太的话还未完,外面的人进来传报说有外人入院,刚才被二太太的人给抓住了,讨老太太的示下。
周姨娘听闻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紅珊却是紧咬着牙齿。老太太一阵狐疑,命令道,“将人捆了带进来。”
被带进来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新绾上去的头发,脸庞清秀、一双眼眸似池子里的泉水波光粼粼。只是低着头有些害怕,老太太见她长得文弱端庄就命人松绑,扶她坐起来说话。
问什么这女子一概不答,柳氏突然指着她的腰腹道,“老太太瞧她是不是有了身孕的样子?”
老太太伸手一探,果然就察觉了。那女人吓得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求老太太饶命。眼见事态严峻,老太太逼着对方将话说清楚,不然就送到牢里去。
女人发着抖说出了贵卿的名字,众人哑然,穆贵卿可不就是三老爷的名字吗?心中少不了要暗叹,这三房老爷实在是胡来,不止花本钱赎了妓院里的紅珊,更是强占良家妇女,什么事儿也做得出来。
隔着周姨娘的紅珊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要生撕了这女人,大骂着“她胡说”的话。老太太嫌烦,将她撵了出去。命人去传穆三老爷,小厮还未走出院门口,三老爷已经骑着马过来了。
看了一眼跪在老太太脚下的女人,匍匐着请罪道,“母亲,都是儿子做的错事,不怪青玄,老太太要罚就责罚我好了。”
想不到穆三老爷倒敢于承认,老太太哼了一声,“越来越不成体统,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你屋里拉。你看看你还像个做老爷的人吗?”
女人柔柔弱弱地哭了一会反替穆三老爷求情,“老太太息怒,是我自愿跟着贵卿的……”
“母亲,好歹看着青玄肚里的孩子饶了她一回,毕竟是您的亲孙啊。”穆三老爷这样一说,老太太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要任何聘礼就多添了人丁,倒也是不亏本的买卖。
“既这样,那就搬进院子调养着吧。她家里你也去一趟,将事情说明白,免得以后生变故。”
老太太的话吩咐完,屋里的人也就散了。穆三老爷怜惜地扶着青玄起身,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小声抱怨了句,“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怎么就怎么急了,要是别人抓住岂不是当了贼人?伤了你和孩子的性命如何是好?”
叫青玄的女人抹了抹泪,一副委屈的面容,“我何尝不是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今天有个婆子来找我,说老太太知道了此事要给我另安排住处,我才进府。”
穆三老爷一阵深思,这么说他在外面包养人的事情早就发觉了吗?正想着事,丫头冬梅的身影往眼前一晃,就气哼哼地跺脚走了。
“好你个丫头,越发长了脾气了,你给我回来!”
冬梅是三太太的贴身丫鬟,是冯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人,这些年冬梅见老爷越发不成器,所幸将放在老爷房里的铺位收回来了,只一心服侍三太太为要。
穆三老爷放开喉咙一声喊,冬梅是站住了,不过从拐角里转出了三太太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