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云峥回来了,彼时平阳王爷重病大发,从身体钻出来的黑线如蛇一样跳跃,平阳王妃在外面请来的郎中没用,把了半日的脉看到这个现象吓得直磕头,“娘娘饶命,草民医术浅薄治不好王爷,还请另找高明。”
平阳王爷睡得糊里糊涂,可是身上又痒又痛,止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平阳王妃脸色也吓白了,险些晕过去。云峥就是从这个时候进来的,看到父亲痛苦地难受,一手就砸了屋门口的花瓶,青筋暴跳地责问母亲,“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平阳王妃正要解释,她不是故意要隐瞒的,云峥已经将地上跪着的郎中骂走了,“滚,不会治病,就不要行医!下次我再看见你,别怪我不客气!”
郎中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帽子,预先支付的诊金也不要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云峥吩咐人将父亲抬到原来的书房,王太医进门又像之前一样施一遍针,然后将毒血放出来。
平阳王爷也不在痛苦的叫喊了,身体被炉火烤着,只感到口干舌燥。云峥在旁边喂着水,忙得满头是汗。
这次云峥没让母亲进来,心里很是烦躁,若不是雪儿派人告诉他,父亲死了他都不知道。这些年平阳王妃的*与手段他也是深有体会的,若不是母亲从中作梗,他和雪儿的婚事岂会如此坎坷?
“太医,我父亲这是怎么了,上次的毒不是都清理完了吗?”云峥看了一眼在炭炉中央熏烤的父亲,满心心疼。
“抱歉,世子爷,我恐怕要告诉你,王爷从此以后每个月末都要经受一番折磨,这个毒是清不掉的。”王太医很遗憾,面有愧疚地低下头,自从平阳王爷发病后他就没少研究过关于这种病的医书。
“为什么?”云峥满脸震惊,被炉碳映红的双眼满是不解。
“王爷身上的黑线可能不是毒,而是一种蛊,这种蛊一旦复发直到受制人生命终结都不会停下来的。”王太医尽量平静地将这一切告诉云峥。
云峥顿时变得无力,父亲活了大半辈子,身体一向好好的,从来不需要看太医,怎么突然就生了这样的转变?
“还有,这件事一定要隐瞒下去,或许王爷的病还有解药可治。”
***
云峥回到兰苑,已是晚上,穆念雪焦虑地在床前等待着。看到夫君毫无神色地从门口进来,也不急着问话,先让丫头们将准备的晚宴端过来,侍候云峥吃一些。
云峥却哪里吃得下?叫人连桌子一起抬走了。
穆念雪忧心,知道是平阳王爷的病情很不好云峥才这样烦恼。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乌黑晶莹黑葡萄般的眼瞳闪着慰藉的光芒。
“坐着干什么,休息吧。”云峥知道娇妻的心意,拉着她入怀。
两人都宽了外衣躺在床上,云峥略略说了父亲的病情,“以后每个月末王太医都要来府上,给父亲诊治。”
穆念雪想到今天去探望平阳王爷的时候,看到的那条黑线是如此恐怖,就问云峥那是什么?
云峥原不想说出所有,就是担心穆念雪知道了会害怕,见她问就多说了两句,“那是一种毒,毒血聚满全身的时候就会出现黑线。”
穆念雪心里还记挂着青鹊的事情,知道现在不是提它的最佳时机,也就放在了一边。
第二日,穆念雪再去给平阳王妃请安时得知平阳王爷已经好了,正躺在房间里休息。她心里稍作安慰,然而平阳王妃脸色却很难看,知道昨天是穆念雪将消息传给云峥的,从而导致他们母子关系紧张。
“今天王府里请了管园子的人来,你将平阳王府的规划图给他就行了,其他事情自有人去安排。”平阳王妃板着面孔,并没有想到是儿媳的消息才救了平阳王爷的命。
“是。”穆念雪退下,在兰苑里找到羊皮卷交给芳绫,让她去找管园子的人。
没过一会儿,芳绫又拿着羊皮卷回来了,“少奶奶,那个人说要见您。”
穆念雪皱眉,她一个内宅里的女人要去见外男吗?平阳王妃明明说了,别的事情不用她管。顿时就想出个主意,“你拿着羊皮卷去找嫣然吧,让她去见管园子的人。”
芳绫听令去了,嫣然正在屋子里对镜梳妆,脸色极为沉静,好似微风吹不皱的湖面。看见有人来,放下了手里的木梳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