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还想滔滔不绝多说点理由,却被云峥打断了,“您就直说父亲中毒的迹象已经提高到几层了?”
“半月一次。”平阳王妃只得实话实说。
“好啊,一月一次变成半月一次,难怪父亲身子这么差,就是正常人也经不起这般折磨。”云峥握紧了拳头,记得太医跟他交代过,一定要控制毒发的时间,怎样控制也说了个清清楚楚。关键是看身边照顾他的那个人细不细致,怎样掐准时间。很显然,平阳王妃并没有细心照顾父亲,病情才落得这样。
平阳王妃拿绢子擦了擦泪,语带颤声地道,“你父亲也实在被病魔折磨地可怜,我也看不下去,不如还是叫他去了算了吧。”这是平阳王妃很久就有的想法,只是那时平阳王爷还能治,她怕说出来云峥等人会不好过。
云峥气愤地瞪了母亲一眼,她竟然藏着这份心思,难怪父亲的病不会好,“您这是什么意思,叫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死吗?”
不光云峥接受不了,穆念雪也觉得难为情,试想平阳王妃对平阳王爷有多寡淡啊,都生出了让他去死的想法。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平阳王妃但见儿媳也瞪大了眼睛,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料想自己的说法是太过分了,连连地补充几句。
说着话,平阳王爷房里的丫头过来禀报,“世子爷,王爷叫您过去。”
云峥适才过去,并没能同平阳王爷说上话,只因父亲太困倦了,抬了下眼皮又睡着了。这会子叫他怕是有话要说的。
穆念雪也跟随着云峥抱着小世子旋儿过去,身后平阳王妃神情颇有几分不耐,只是这种情绪隐忍了一下才没有显现出来。
室外空气冰冷,小世子吃了奶迷糊糊就睡着了,穆念雪拿了抱毯将小宝贝捂得严严实实,一丝寒风也吹不到他。顺着走廊来到平阳王爷养生的竹苑,打了厚厚的帘子进去了。
平阳王爷此际正枯坐在床头,脸上没有一点精神力,云峥入内就握住了父亲的手,“爹,雪儿来看您来了,还有您的孙子云泽。”
穆念雪也乖顺地唤了声“爹”,将手中的娃儿递给了云峥。
平阳王爷微微露出笑意,手指动了动,大约想去摸孙子的脸蛋,不过手好似抬不起来就放弃了。平阳王妃也进了内室,悉心关照地问平阳王爷需要什么,也好在儿子儿媳面前表现表现。
不过平阳王爷并没有领她的情,目不斜视,只当没有听到一般。
过了一瞬,平阳王爷才用足了力气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峥儿谈谈话。”
穆念雪抱了孩子也就起身,四下里一看,平阳王爷的房间面朝南,屋里只有一扇窗子,怎么都不通风。憋久了,屋子里会有一种怪味。这对于养病是极为不利的,该对云峥说说。
平阳王妃也出来了,将儿媳往自己房间里引,看到穆念雪怀中酣睡的小世子也忍不住去抱。
“还是不劳烦母亲了,我进耳室休息就好。”穆念雪从未进过平阳王妃的房间,只能从帘缝中窥探出秀美的装饰物。此际也不想因为好奇就进去,毕竟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呢。
平阳王妃也没再勉强,自己进了屋内。
这厢平阳王爷见人走了才说话,声音低微地听不清,开口就觉得费劲,“峥儿啊,为父知道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多久了,有些话还没告诉你——”
“父亲,您说。”云峥忍着心中的酸楚,默默地道。
“你可知道我们皇家为何不是一个姓氏吗?”
“您的意思是皇上姓元,我们姓云?”这些云峥之前也想过了,平阳王爷跟先皇不是同一个姓氏,有可能他们不是亲兄弟。
“嗯”平阳王爷气弱地道,“这些年,先皇不但不防备我们,还对我们照顾有加是有原因的。因为为父的确不是皇上同胞的亲兄弟,而是被太上皇捡的。为父救过太上皇的命,因此才特意提拔为王爷,这些年我也一直为先皇的江山兢兢业业,从不觊觎。所以为父要嘱咐你,不管听到什么流言,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皇帝子嗣,都不要动了其他的念头,只有这样平阳王府才能继续存在下去。”
平阳王爷说了一大段的话,已经耗尽了体力,再说不出一个字,云峥不忍,让父亲休息够了再说话,他在旁边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