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缩脖拉腔地回到家。刚进屋,常妈妈便急不可耐地拍上门,生怕呼啸的北风也跟着他们登堂入室。
屋里的电视一直没关,三人隐隐约约听见《难忘今宵》的熟悉曲调。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可以洗洗睡了。
“总瞅着电视里说什么温室效应,全球变暖,咱们这旮瘩咋还是冷得鬼呲牙。”常妈妈撇嘴皱眉,一个劲儿地抱怨,边唠叨边往常青过去的房间里走,“我去给你们把被褥收拾出来。”
常青谦和有礼地道了句谢谢阿姨,目送那微胖的身影离去。
等常妈妈走远了,常青便鬼鬼祟祟地扒在陆晋松耳边问:“我妈刚跟你说什么?”
陆晋松斜眼看他:“以前没看出来,你耳朵还挺灵,不对,是眼睛贼。”
常青瞟他一眼:“贼也是你的眼睛,别扯淡了,回答问题。”
陆晋松也不藏着掖着:“你娘找我秉烛夜谈。”
对于这个答案,常青并不感到意外,他不住叮咛嘱咐对方:“千万要考虑好措辞再开口,别刺激到她。我妈脾气不好,当着外人面她没法发作,私下里肯定免不了要削我一顿,到时候就多撒撒娇混过去。能说通自然最好,说不通就慢慢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妈总能想明白。反正……我不想分手……”
“我知道该怎么做。”陆晋松捏捏他通红的耳朵,常青坚定的态度令他十分受用。两人还在北京的时候,常青便整日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翻来覆去地念叨自家老妈的生平事迹和脾气秉性,陆晋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他对此早就烂熟于心。
常妈妈从屋里出来,正撞上自家儿子与大影帝眉目传情腻腻歪歪的尴尬场面,登时面色一黑,猛咳了两声,模样就像带着红箍的风纪委员在小树林里揪住有伤风化的小年轻。
收到警告,两人听话地分开了,手规规矩矩摆在身体两侧,陆晋松把常青往屋子里拽,装模作样地对他说:“走,带你看看我的房间。”
常青的屋子意外得大,房间顶头葺着一座暖炕,上面能并排睡下四人有余。床中央摆着一张浅色木桌,木桌一左一右铺着一红一绿两套锦缎被褥。
陆晋松摇了摇头,吐槽道:“你妈妈想让咱们变成牛郎织女,跨过银河才能相见?”
常妈妈那点小心思未免幼稚,却也明确表达了对二人情侣关系的不满。
常青走上前,把小桌子挪去别处,又将两床被褥拽到一起,之后挺起腰杆,双手叉腰,轻快说道:“成了!”
陆晋松背着手打量挂在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常青不过十一二岁,细胳膊细腿,白得像块豆腐,拜那对桃花眼所赐,小小年纪便眉目含情。也许是心理作用,陆晋松一看到常青,黄.段子便自动往出蹦,他竟觉得眼前唇红齿白、胸前佩戴红领巾的小男孩看着也挺勾人的。
陆晋松脸上烧得不行,暗骂自己一句变态,赶紧转移注意力:“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你妈真疼你。”
“哪儿啊。这间房原本是给我和我哥两个人预备的,所以面积大。”常青脱下外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五斗柜里有相册,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找出来看。”
陆晋松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有穿开裆裤的照片么?”
常青满头黑线,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陆影帝平日里虽然装的人模人样,本质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常青没理会陆晋松捉弄人的言论,拿上干净衣服便往浴室去了,不一会儿,陆晋松耳边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晋松坐到炕上,等着常妈妈召唤他去听思想教育课。果不其然,常妈妈没过多久就悄无声息地潜行而来,扒在门边探了个头。
“妈,晋松不在。”常妈妈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逗乐,陆晋松忍笑忍得辛苦。
常妈妈冲他招招手:“穿上大衣,跟妈过来。”
陆晋松从善如流,实在不敢怠慢,屁股还没坐热,就草草套上羽绒服跟着出门去。
院子里漆黑一片,除了冷不丁来一下子的炮竹声,再没别的动静。
陆晋松冷得端肩缩脖子,两手揣进兜里便不想再拿出来,他吸了吸鼻子,不解道:“妈,啥事不能进屋说,外面太冷,您年纪也不小,再冻出个好歹来。”
常妈妈瞪他一眼:“我身子板硬朗着呢,屋里说话不方便,不能让人家影帝听去。”
“行。那就外面说。您说,我听。”陆晋松也不执拗,速战速决最好。常妈妈站在左边,他体贴地递上自己的左耳,哪知常妈妈还未开口,便一把扽住那只冻得通红的耳朵,咬着牙把人溜了一圈。
常妈妈挺有劲儿,像是要把人耳朵揪下来似的狠。陆晋松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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