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坝里四处堆满了行李包裹,二三十个女人正在等候着进入厕所。
而在一个呈锐角的旮旯里,一帮娘们儿索性围成了一个小半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发出的,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躲在她们身后蹲着,泛着白沫的尿液从旮旯里慢慢沿着那条小沟流了出来。
发现陆为民一行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这边,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的有些害怕的叫了起来,两个女人忙忙慌慌的提起裤子站起身子来,脸红筋涨的向这边瞅了一眼,赶紧收拾东西不敢再看这边,就贴着墙壁一溜烟走了。
陆为民瞅了一眼那个被女性旅客们生理需要憋得当做了一个可供排解难处的旮旯,暗黄色的尿液在旮旯的低凹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凼,浓烈的尿骚气四散弥漫,让这里更像是一个氨水车间。
陆为民没有再往那边走,情况可以想象,连男厕所都是那样,女厕所可想而知,女人不像男人,小便站着就可以迅速解决,还得要下蹲起身,这一来二去消耗的时间更多,而且也不像男性在这方面的忍耐能力更强,所以免不了就有些实在忍不住的,尿在裤子上的也不是没有。
高远山和杨铁峰都心情复杂的跟着陆为民走了这么一大圈,本来是来慰问战斗在春运第一线的交通系统职工,没想到却一下子演变成要来看交通中存在的问题短处了。
高远山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是也不是很怵,毕竟他才接手交通工作,这存在的问题,再怎么打板子也还打不到他屁股上来。
一行人默默的走了出来,重新回到路边上,谷晋康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向陆为民解释今天看到的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无法把责任推给任何人,只是的确没有想到一场慰问会演变成自爆其丑的场面。
陆为民心情的确不太好,来双峰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中心客运站,在南潭的时候他还经常坐一坐长途车回昌州,到双峰之后,就再没有到长途汽车客运站搭车的经历了,没想到汽车站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都说叶绪平分管交通时做了不少工作,看来这工作做在面子上的东西居多,一条省道315几乎年年都在修修补补,一直到省里出钱全面整修省道315,这条双峰的生命线才算是真正变了个样,这让陆为民对叶绪平的看法更为恶劣。
“老高,看来咱们县里在交通基础设施上的瓶颈还不少啊。”陆为民眺望着远处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等待着搭来往过路车的旅客,轻轻叹了一口气,“县里应当要有一个长远的综合性的规划,像这个客运站,设在这里是否科学合理,现在的规模是否满足需要,恐怕县里和交通局要进行一个调研,像我们县里还有几条断头路,像走永济到曲阳那边的曲双路,走开元到南潭的双南路,都是断头路,这其实也就是我们县里交通上存在的问题,以前不觉得,但是随着县里经济发展,我们需要综合评估交通怎么来跟上经济发展,怎么来为经济发展更好的服务,怎么来更好的促进推动经济的发展,你现在分管交通,恐怕要花一点心思在这上边才行。”
高远山连忙点头应是,“县长,长途客运站的情况我之前来了一回,的确比较老旧了,规模也偏小,从位置上来说,的确很适中,方便群众,但是一到这种大节,外边农民回来,都要忙着过年回去,就显得很拥堵了,而且正如您所说今后随着经济发展客流量会进一步增加,这个矛盾还会更进一步凸显,我也考虑过改建或者重建客运站,但是还没有考虑成熟,下来我会和交通局、建委一些研究一下,寻找一个更合适的解决方案。”
“嗯,布局规划要目光长远一些,本着既要方便群众,但是又要着眼未来发展,不能只顾眼前方便,几年后又觉得拥挤了,位置不合适了,又来迁建,但是也不能只顾着图纸规划,设在远天远地,让老百姓骂娘,你们要综合通盘考虑成熟,多拿几个方案出来,大家筛选一下。”
陆为民点点头来,把目光望向杨铁峰,“铁峰,看到了吧,今天这个情形虽然是客运站的问题,但是据我所知我们县城里的这个厕所问题也是老大难问题,很多进城来的老百姓找不到公厕骂爹骂娘,这个问题非常突出,我在这里不想责怪谁,但是我们工作中不要只把目光盯着那些个表面光鲜的面子活儿上,对老百姓怨气最大呼声最高的问题视而不见,这种心态就有问题,你下来好生对县城公厕问题进行一个梳理调研,正月十五之后那一份报告出来给我,现在的情况,存在的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案,都要拿出来,老高,客运站的问题稍微复杂一些,我给你多半个月时间,也要拿出一个报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