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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叫《茫茫》,是用我们自己种植的精选黄豆点卤制作而成,浸煮于新鲜鲫鱼熬制的奶汤内直至完全入味。两位请慢用。”
郝浩池看着精致的瓷碟里码的整整齐齐的白豆腐,只在上方点缀了一小撮翠绿的葱花,看起来实在算不上多么出彩的一道菜。
“尝尝。”徐之远用特制的平底小铲给郝浩池挖了一块,放进碗里。
郝浩池用勺子从中切断豆腐,一股浓而不腻的甜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好香啊。郝浩池迫不及待地将豆腐喂进嘴里。
这豆腐当真是一点点渣都没有,滑嫩的简直入口即化,顺着舌头就往嗓子里滑了去,鲫鱼的甜撞上豆子的清香,融合的恰到好处!
说白了就是一道鲫鱼豆腐,这菜甚至把平常大家更重视的鱼都去了,只留下看似几块不值什么钱的水豆腐。
却几乎让人把舌头连着一起吞下去!郝浩池觉得自己感动的几乎要流泪了,真是太好吃了!
“《对镜贴花黄》。”
“《奈何》。”
“《幽梦还乡》。”
一道菜接一道菜的上桌,服务生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详细介绍了,只是安静地报了菜名,便沉默地退了出去,只留得先前在一旁侍香的那名员工留着包间内随时服务。
郝浩池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菜。
对镜贴花黄实际上就是木须肉,平常的家常小饭馆里就可以点,猪里脊炒木耳、黄花菜,要出锅前再加黄瓜、鸡蛋断生。
郝浩池以前在家还见老郝炒过。
奈何那道菜实际就是鱼火锅,一红一白的鸳鸯锅,晶莹剔透的鱼片厚薄恰到好处,不知是什么鱼,竟是一根刺也没有。
郝浩池看着那口炭火上翻滚的铜锅,莫名冒出一个想法。
奈何,奈何桥。难道是因为锅形似太极图案,寓意阴阳,所以叫奈何?
至于幽梦还乡,就更奇怪了,是一道夫妻肺片。
牛肉、牛舌、牛心、牛头皮、牛肚旺火用卤水煮沸烧制,切大薄片,再以油酥花生末、芝麻和辣椒油等佐料浇汁,最后用芹菜切断点缀而成。
每一道菜都至臻美味,每一种食材都炒制在最能散发本味又不会掩盖其他材料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的融合并烘托出彼此的最佳食用度。
若是在平时,遇到这么好吃的食物,郝浩池觉得自己几乎要爬上桌子去舔碗底了,可是今天却吃的格外安静。
徐之远见他模样沉静不似平常,便从锅里给他夹了一块烫熟了的鱼片:“怎么了?鱼肉煮久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郝浩池颓着一张脸,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我的嘴和胃在喊——这么好吃的菜你倒是快点吃啊!可是……”
“可是什么?”徐之远觉得奇怪。
郝浩池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徐之远,道:“我说了你肯定不信。”
徐之远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郝浩池的眼睛,柔声道:“你说的我都信。”
“我觉得,我吃的心里很难受。”郝浩池叹了一口气:“是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菜都要好吃,可是却每一道都让人吃的很沉重,我感觉做菜的人的情绪浸透在这些菜里,传达给了我。”
郝浩池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不是很玄乎,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直安静地站在后边的女服务生听完郝浩池的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徐之远顿了顿,说实话他只是觉得菜品味道上佳,并不能丝毫感受到郝浩池所说的情况。他想了想,道:“听说真正好的厨师,真的可以将情绪融合在制作的食物里,或许你真的做了阚老板的子期呢?”
郝浩池笑了:“这老板肯定是伯牙,我就一吃货,还子期呢,哈哈,师哥你也太抬举我了。”
两人边吃边谈,之前萦绕在郝浩池心头的愁绪也淡了不少。
看来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的本能还是可以抵抗住大脑的神经传递反应的。
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这次不是穿着旗袍婀娜多姿的女服务生,而是一名约摸30上下,身穿一套白色棉麻衣裤的俊秀男人。
徐之远抬眼一看,立刻起身站了起来,客气地喊了一声:“阚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阚炎生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打过招呼,接着从身后人的盘子里取了一个单人的汤盅,亲手放在了郝浩池面前。
“最后一道菜,还没起名,小兄弟不如尝一尝,顺便赐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