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取出飞行器钥匙和通行证,压低帽子,大大方方从营帐中走了出去。
如果按照珞忍的吩咐,他们关上了满玉坊的总开关,整体紧闭之后,除非是军队到来,强行破坏,不然再无打开的可能。
可如果,按照唐格的计划,只要动作足够快,他相信自己有带走她的能力。
那一晚,在傅家中,他听到的话,都为她后来做的事全数推翻,他相信,她并不爱他,如果她爱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会离开?那她那么说,大概,也是因为他的安危着想吧……曾经多怀疑,多愤恨,后来便会有多浓烈的情绪。
而这么多日子,兜兜转转,再次回到满玉坊,便如命运的昭示,从什么地方开始,便是从什么地方新生么?
阳光透过帽檐折射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些日子,从他在帝都逃亡,几乎九死一生,到活下来来到这里,无数次,他都以为等不到下一刻了,但是老天的眷恋,让他无数次化险为夷。他便像是一只蝉蛹,悄无声息隐匿在黑暗中,在他认为最省力气最迅速的地方等待她的消息。
从她出现在西珍珠小镇那一刻,他几乎便觉得她是命中注定的选择。他不知不觉想到那个大~片大~片碧水涛涛的湖泊,他费尽心力修建的水榭,就在西珍珠小镇最外面的深山密林中。
但是事情瞬息万变,不等他筹谋顺利离开,流民的南下,乱局的爆发,而他也知道了她一直都在他们的监控下。
而现在,也许是摆脱他们监控最好的时机。
马珩出发的时候,唐格也正带着两个女兵缓缓走向密林。
密林之中,正在整顿休憩的流民突然听见哨兵传来一声唿哨,接着,便是利刃破风的声音。
一直带着纸条的□□射向了哨兵前方一百米的地上。
整个树林顿时一静,紧接着全体队员全部枪支上膛,快速站起,严阵以待。
但很快哨兵吹响了第二声危险解除的唿哨。
一个年纪略大的少年捧着一张纸条进来交给首领,首领将纸条颠倒过来看了看,脸上露出笑意:“人呢。”
“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走到中间,射了这支□□就退回去啦。”
“怎么?老大?”
“人家早就发现我们了,这是和我们做生意呢。”
“咦,你们看,这纸条上面还有个唇印呢。”流民a兴奋起来。
“老大!你这回是去找你的女人,可咱兄弟们都还单着呢!这满玉坊听说好货色可不少呢!”
“啊,满玉坊……我还从没来过满玉坊呢……”
“不知道里面的女人现在还剩的多不多。”
“不多,人家会愿意跟你做生意?”
“老大……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他们现在没有武器和粮食,要用十个女人和我们换这些。”
“哈哈,这好啊!”
“他们没有武器,我们多得是……那么换就不必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脸上立刻露出狂热的光来。
树林中的流民们一下全部站了起来,齐齐往外面走去,果不其然,方才出来的三个人还站在远处,而更远的地方,是紧闭的满玉坊大门。
流民们走出来,都自动将身上的枪械收了一收,但是该有防御和警惕并没有减少,而出来不过十多人,还有一半人仍然在暗处观察着。
唐格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眼睛微微眯起。她身后两个胆子最大的女孩子都不由自主绷紧了身体,风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被崔答一碗水泼醒的珞忍猛然坐了起来,他愣了半秒,立马跳起来,打开了已经被关闭的即时通讯光脑,实时监控正在显示被链接分享。
他迅速打开,监控的某个角落,正显示暗黄的天色,两队人默默对峙。
珞忍只看了一眼,差点就叫出来。
“她,她怎么在那里?!”他立刻连接监控室的冒险,但是一个人也没有,他再转切过去。
便看见傅婪的消息。
“?”
珞忍冷汗滴下来,连忙言简意赅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边崔答已经调出被清除的记录。
“完了。”崔答说,“这个小白脸不死心,现在正偷了珞忍的座驾,刚刚穿进掩骨荒原,看这小红点……靠,这小子发现了,将雷达关掉了。”
过了一秒钟,通讯里面传来傅婪的声音:“离满玉坊最近的卫队是哪一支?”
珞忍觉得心机更加梗塞:“是您这一支。”
“好。”说完这句,通讯里便传来混乱的电磁声。
好?好是什么意思?
——很好?你这个事情办得太不靠谱,你死定了。
——很好。正好我在这里。
无论是哪个意思,都不好啊……
而在实时监控里,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唐格和对面的流民显然交谈尚可,彼此甚至越走越近,便是在这时候,满玉坊那边突然响起了警报,紧接着一闪侧门突然打开了。
然后便看见那个老坊主的小男宠仆织跌跌撞撞带着防弹头盔穿着防弹服从侧门连滚带爬跑了出来。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狂喊:“有埋伏!有埋伏!”
诡异的死寂中,只听见仆织疯狂的声音,他一边喊一边向外跑着。
走出树林的流民手全部快速摸向身上的机枪,流民头子也调整了一下机枪的位置,然后举起了枪口。
这个变动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光脑上分享的实时监控,几双眼眸的瞳孔同时缩小。
而满玉坊哨岗上蓄势待发的女兵们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