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眸光一闪,隐隐有了些更明显的变化,只是……
窦漪房嫣然一笑,姣好的脸容更显娇艳,眉梢带媚,灿若庭中夏花。素手纤纤撩起珠帘,圆润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引起了全殿人的注意,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倏地全落到了窦漪房的身上。
窦漪房笑靥如花,长睫下杏眸闪动,眸光流盼出娇媚的潋滟,众人瞠目结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宠妾竟大庭广众下直勾勾地向代王直抛媚眼!
吕姝心头一颤,一声娇斥冲口而出,“大胆姬妾,朝堂议政岂容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窦漪房接下来的行动吓了一跳!
窦漪房堂而皇之地扑入刘恒怀中,伸臂圈住丈夫的颈项,身子灵巧一旋,大胆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眸光幽怨,娇声嗔道:“代王殿下食言了。明明说好了早朝后便来漪兰殿探望妾身跟孩儿,妾身在院子里茶点备好了,等了您足足三刻钟,半个人影都没等着。您听听,您听听,咱们孩儿都抱怨您的不是了!”
说着,拉着刘恒的大手抚上自己腹部,顾若无人之势简直当这里是后宫的漪兰殿,而非议论政事的大殿。
侧殿中的梅子鸢掩嘴低笑,为主子精彩的表演暗暗喝彩!
殿上的大臣们尴尬万分,有的甚至扶额遮脸,羞愧难言。代王对庶夫人窦氏宠爱有加的传闻不绝于耳,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这幕爱妾撒娇求宠的戏码,太后的使官尚且在堂,代王风流多情的形象怕是瞒不住了!
刘恒只僵了那么一下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略带邪气的笑容爬上俊颜,闪烁的星眸中只有爱妾一人的身影。他顺着窦漪房的动作,一手轻搂爱妾腰身,一手放在她肚子上怜爱地轻抚着,“夫人冤枉本王了。本王归心似箭,早就想回到内宫陪陪夫人,奈何太后娘娘的使官在这里左扯右扯,本王想走也走不了呀。”
好幽怨的一句话,说得自己有多委屈一样!
使官看得目瞪口呆,太后令函中治国有道的代王,怎么……这般放荡不羁?!难道这都是太后娘年的错觉,世人口中的风流诸侯才是代王的真面目?!
窦漪房窝在刘恒怀里,甩着小腿撒娇,“妾身不管,代王说好了要与妾身赏花品茶,怎能食言?漪兰殿的茶都快凉了,殿下再不去就要浪费妾身的一番好意了。”娇声婉转,听得人酥麻入骨。
见刘恒纹丝未动,窦漪房不死心地凑到他的耳边,如兰吐气,神色娇羞暧昧,“妾身在漪兰殿备好的,可不只有茶点哦……殿下喜欢的‘点心’,妾身都准备好了。”说着,娇躯往刘恒身上蹭了两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殿上有几个年轻的官吏霎时脸都红了。
刘恒将爱妾往自己怀里送来,形成一副缱绻缠绵、蠢蠢欲动的景象,“漪房果然深得本王之意,回头本王赏你……”话音忽地一轻,用彼此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几句悄悄话,逗得窦漪房笑颜绽放,花枝轻颤,偌大的大殿上回荡着女子独特的娇媚笑声。
梅子鸢适时上前一躬身,“启禀代王,漪兰殿内万事已备,恭迎殿下临驾。”
“好!好!好!本王这就去!”刘恒朗然大笑,抱起爱妾,转身大步离去,“诸事烦扰,此事当谨慎处之,今日暂且退朝,容后再议!”
薄昭张武了然其意,领着诸位大臣弯腰恭送,“恭送代王!”
看着刘恒抱着美妾渐渐远去的背影,使官站在原地愣怔了好半晌,“这……这……”他手上的可是太后亲下的令函,刘恒竟然为了慰藉姬妾议事议到一半就走了,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薄昭走到使官跟前,脸上堆满尴尬的笑容,连声道歉:“代王殿下率性如此,使官大人请勿见怪。窦夫人入宫以来深受殿下宠爱,如今有孕在身,未免有点……呵呵……使官大人可千万‘别’告诉太后娘娘啊!”
使官微怒,“代王如此轻率无礼,恐怕用不着本官上报,真相自然有人告知太后娘娘的。”
薄昭故作慌张,急急解释,却频频言语有失,结果越描越黑,刘恒放荡不羁的形象顿时跃然眼前。
使官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实在忍不住,带着太后的令函,拂袖离殿!
那边厢,刘恒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笑意盈盈,星眸闪动,嘴角含/春,好不得意!
快到漪兰殿的时候,窦漪房偷偷捏了捏丈夫的手,嗔道:“好了,那个使官没有跟过来,快把我放下来。”观众均已散去,这场宠妾求君怜的戏码也该谢幕了!
刘恒不依了,好不容易美人再次在怀,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的。数数多少天没有见过他家小娘子了,十只手指头都不够用!每天只能趁巧珠开门的时候瞄一眼,哪够他慰藉相思呀……
思及此,抱着窦漪房的铁臂往内一收,把婀娜的娇躯往自己身上贴得更近些,还很不要脸地凑到窦漪房的跟前眨着眼睛卖萌撒娇。
梅子鸢忽觉眼前此幕有点辣眼睛:代王殿下,有点节操好吗?!
她轻咳两声,对正忙着用眼神对话的两位主子悄声提醒道:“殿下、夫人,打情骂俏还是先回漪兰殿再说吧,王妃娘娘和慎夫人正在那边看着咱们呢。”
喂喂……干点正事,好不容易摆脱了使官的纠缠,赶紧回漪兰殿商讨正事,别尽在路上歪歪腻腻秀恩爱!
刘恒一脸委屈得无可奈何的小媳妇样,凑到窦漪房颊边,高挺的鼻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柔嫩的肌肤,轻声温语带着浓浓的诱惑之意:“此时片刻的独处机会可是用漪房精彩绝伦的演出换回来的,小娘子真舍得将为夫丢出去吗?”
窦漪房忍下想咬他鼻子的冲动,脸上挂上一抹童叟可欺的可人笑容,远远看去,就好似回应着刘恒的挑/逗一般,“殿下何处此言?殿下大驾光临,漪兰殿蓬荜生辉,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会敢殿下出去呢?”要赶也用狼牙棒,直接扫出门太便宜这家伙了!
刘恒迅速在爱妾娇嫩的脸蛋上偷了个香,满心欢喜的样子比夏天的阳光还要耀眼,“漪兰殿内娇妾美婢、美酒佳肴,本王不走了!梅子,传令下去,本王从今天起宿于漪兰殿,什么文书政事交给薄大人和张都尉先行过目再送过来,庶夫人安胎期间不宜受扰,漪兰殿暂不见客!”
所谓“客”,指的当然是从长安远道而来的那位使官。
梅子盈盈一福,莺声应道:“诺!”
远处,吕姝跟慎梦雨跟在后头,遥看刘恒抱着娇小的窦漪房步入漪兰殿,爱宠怜惜之意毫无掩饰,眼梢眉角满满都是爱意,两人偎依的身影在繁花耀日下格外刺眼。
吕姝不着声色地斜了慎梦雨一眼,“本以为你进宫能稍微灭一灭窦氏独宠嚣张的气焰,没想到……”她轻声冷笑两声,仿佛在嘲笑对方的一无是处。
慎梦雨绞着帕子,眸底隐有妒意,想当初她与刘恒恩情最盛之时,刘恒都没有用这般眼神看过自己!她与刘恒相遇之时,正值无忧坊筹办的过程当中,为了引起刘恒的注意,慎梦雨故意表现得异常积极,才因此雀屏中选,在三娘帐下学才艺学谋略,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近刘恒。
刘恒游戏人间,虽然家有正妻,却从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正如厉三娘所说,代王一心辅助王兄登基为帝,要不是高祖赐婚,只怕连成婚的念头都没有。无忧坊美女无数,平日里宫中赏赐得来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刘恒却好似对谁都没有特别上心的意思,更别说什么独宠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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