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盏亮了,映在那家酒吧明镜似的窗子里,孤独着,像是绽放着的花,那美呀,真是叫人心碎。
薛凯依旧是每日不服输地等着周冬奕,他觉得他会回来,他就一定回来。这种想法在他的脑子中逗留了几天,然后根深蒂固。
他等一个人,那好像不是一种心甘情愿了,更像是在做一个赌局。输了就是惨败,赢了也未必皆大欢喜。可那都是他选择的,他愿意如此。
一杯玛格丽特就是一晚上。
他喜欢刚刚入口的时候,龙舌兰带来的那种火辣,但瞬间这种热力就又被青柠的温柔冲淡了,后味有股淡淡的橙味。这种感觉像就是这杯酒里的爱情故事,热烈,又有一种淡淡的哀思,也像自己。
热烈和等这两个词根本就是不搭调的,可在薛凯这里巧妙的重合了。
也是呐,热烈是热烈的周冬奕,等就只是自己,他在等那个热烈的人。
酒到酣处便又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仿佛就是周冬奕,而他也仿佛是从不满足。
即使黑眼圈,即使困倦乏力,周冬奕也依旧是前后运作着,像是一架机器,周而复始的,带着发皱的呕哑嘲哳。
呕哑嘲哳里,像是一台磨旧的机器,伴随着一前一后,一前一后的运作着,还有不服输的气,快速的躁动在空气中。
他也是无辜,上帝把玩笑做这么大,他当然有权利去选择“心安理得的”。他是想报复的,就是不知报复终究是跟自己作对的。
他想活成悲愤,却也只能是一味的去宣泄,一味的去宣泄,落得个可怜的罪名。
可怜,必然可恨,那就是有罪了,让自已陷进别人同情的可怜里,不就是罪不容诛么。
窗外下雨了,细细密密的,整个城市像是个赤身的裸人,浑身粘稠着,冒着汗。
这下,不死心的人也该睡了。
睁开眼睛时就只剩了蒋蒋自己,他打个哈欠起了身,顶着一头毛躁躁的头发朝楼下去了。
羌楷已经利利落落的坐在餐桌前,面包吃得很专注。
“你们并没有等我。”蒋蒋挠着头发钻进了盥洗室。
羌楷侧头瞧了他一眼,腮帮被面包塞得鼓鼓的,似有若无的阴郁从透彻的眸子中流出来。眼神忽得散淡迷茫起来,那散淡像是一张雨后的蛛网,七零八散的,把慌张挂在角落里。
“哗——”一阵干脆的冲水声,淹没了外婆关于牢骚与邋遢的调侃。
羌楷望着窗外,雨势大了起来。
“天呐!下雨了!”蒋蒋擦着湿哒哒的头发,站在窗前,有几分呆若木鸡的意思。
“有一会儿了,估计今天得下一阵子呢。”外婆递个眼神,示意他过去用早餐。
蒋蒋抿嘴笑笑,很将就的笑。
“今天不拍了?”蒋蒋塞了一块培根,问得含含糊糊。
“哦。”
“那——司机会来接你回市区吧?”
“我吃饱了。”羌楷没有回答蒋蒋,衔起纸巾收拾干净了嘴上的面包屑。
蒋蒋不甘心的追问道,“什么时候会来呢?公司应该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各司其职。”
“所以,总裁也有总裁的工作。”
“蒋蒋!你到底想说什么。”
羌楷的直奔主题让蒋蒋哑口无言,只得关了话匣子,间或往嘴里塞块面包,吃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用过早餐之后,羌楷便靠在沙发上看商刊,蒋蒋盘腿坐着,搂着抱枕缩在一旁。他是坐不住的,无奈羌楷以培训的借口将蒋蒋牢牢地定在了沙发上。
商场里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字眼看得蒋蒋直犯困,杂志被丢在一旁,间或打了三个瞌睡了。
羌楷看得专注,也懒得理他,其实他的私心也只是蒋蒋就在他身边罢了,至于做什么,无关紧要。
低——低——低——脑袋继续沉下去,猛得一晃,蒋蒋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嘟囔着,“这下雨天就是让人犯困。”
羌楷目光扫过去时,蒋蒋便又闭上了眼睛,脑袋摇摇晃晃。羌楷几分的得意地笑起来,满目宠溺。
天阴着,屋子里没有开灯。器件更老了些,老钟走得慵懒,像蒋蒋一样,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意味。
窗台上是一盆小仙人掌,五颜六色的刺小心竖着,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发呆犯傻。旁处小镜子反面的上海女郎优雅的坐着,正面恰巧投在羌楷身上,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吸进了镜子中。
时间慵懒的走着,屋子里的一切雕塑般,一动不动。
蒋蒋要睡过了,又晃了起来。
羌楷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却被倾压过来的蒋蒋扑了个正着,鼻子不偏不歪,刚刚好的冲进了杯子里。
咕噜咕噜的响了两声冒泡的音,蒋蒋挣扎着醒来,并未意识到自己出糗的他,给目瞪口呆的羌楷展示了一个贱到骨子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