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心疼,当然希望儿子能够康复,但万一不行呢,他必须从现去适应这种黑暗中自理。
“妈,你说什么打算?”
“我是说陈安修,他看起来比君恒年纪还小。”如果老四眼睛真坏了,这个孩子真能陪老四一辈子吗?他还这么年轻,还可以有很多选择。
“妈,安修不会。”他安修,他怎么能不相信呢,“他这人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乎,但是又固执,又死心眼。”
章云之可没他那么乐观,“现可能不会,但如果你眼睛真好不了,他可以照顾你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呢?他真能坚持吗?”这么长时间里,很多因一时冲动而产生所谓爱情都要消磨干净了。
“妈,我现说再多也没用,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章云之心里叹口气,现确实不是谈论这个好时机,现重要是治好儿子伤,“我帮你联系了赖斯医生,他下周就可以到英国,到时候再让他给你详细检查一遍。”
“我知道了,妈。你别太担心了。”
吃饭时候,陈安修帮章时年拉好椅子,拉着他手碰到饭碗,又把筷子塞到他手里,章时年只需要动动筷子就可以吃饭了,就这样还不算,陈安修边吃还边夹菜给他,“今天牛肉很嫩,吃这个牛肉。”“这个辣子鸡一点不辣,你尝尝。”“我今天炒芹菜也挺好吃。”都是诸如此类。
他们一个夹,一个吃,配合无比默契,章云之看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想着章时年刚开始不适应,再过几天开始锻炼也不迟,谁知道接连大半个月过去了,陈安修还是这样,走路扶着,洗澡帮着防水换衣服,吃饭就给夹菜,就连喝杯水都试好温度送到手里,照顾倒是很周到,但章时年什么都没学会。
章云之看不下去了,先找自己儿子谈话,“老四,你这样下去怎么行?事事依赖陈安修?”
章时年自己倒是一点不乎,还颇有些自豪说,“有什么不行,安修又不是外人。”
章云之直接被儿子这厚颜无耻态度堵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老四以后都这样,她真有点可怜陈安修了。儿子劝不动,她委婉去提醒陈安修,“安修,老四眼睛如果真不能康复话,你应该让他学会自理。”
谁知道陈安修也毫无自觉性,一脸坦然说,“老夫人,没关系,他能不能自理都不要紧,反正有我呢。”他会一直章时年身边,对于自己喜欢人,多宠点又何妨。章时年看不到了,但是他能看到呢,“我爸爸以前就说过,人不是被宠坏。”
章云之明白他想表达意思了,“你有个很疼你爸爸?”
想起还国内等着他亲人,陈安修笑容加深,“是啊,爸爸从小就很宠我们,以前冬天很冷,睡觉之前,他都会我们被窝里先放上热水瓶子,裹上线套,然后抱着挨个放被窝去……”
“听起来和汤婆子差不多,我以前也用过……”
那天两人客厅里谈了大半下午,还一起烤了很多下午茶饼干,陈安修大方开朗性子没几个老人不喜欢,章云之也没有刻意刁难人习惯,两人之间还有章时年,所以自那天下午谈过之后,这一老一小关系倒是得到了急速改善,相处日渐和谐起来。
这速度连章时年都啧啧称奇,“我妈那人,别看对谁都不错,但真要接近她,可不是件容易事情。你是怎么做到?”
陈安修裹件睡衣,跪章时年身后,帮他吹头发,闻言回道,“我早就说过,我天生讨人喜欢啊。”说到底,做妈妈,都希望孩子多好吧。
章时年笑了一下,双臂向后抱住他腰说,“安修,那你就没想过我如果真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头发已经有八成干了,陈安修关掉吹风机,压他肩膀上问,“你是不是一直也担心这个?”
“说一点不担心是假。”安修面前没什么可隐瞒,他比谁都担心,他还有这些来之不易宝贝要护着,他没见到第二个孩子样子,他还想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
“没事,会好。”
“这么确定?”
陈安修咬着耳朵,大声而肯定说,“当然。”怎么会不好呢?他们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这期间,陈安修肚子有些不舒服,他给楼南打了电话,楼南告诉他了一个地址,章云之坚持要陪他过去,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就答应了,小诊所医生是个很年轻华人青年叫罗维,检查完毕后,对他们说,“你心情影响到了宝宝哦。”
“这也可以?”陈安修惊奇问了一句,他承认刚开始听到章时年出事消息后,心情起伏很大,近思虑也有点多,但这些肚子里这小东西也能感觉到吗?
罗维笑着摇摇头,他听楼南说这个人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样子,他只好让人坐下来,仔细解释一些东西给他听。
陈安修听了半天,敬畏地看了一眼自己肚子,罗维说那些禁忌,他犯了好多,难为这小东西还扒地这么牢固,真是够辛苦。
“宝宝现已经十六周了,发育还不错,但你要注意控制自己情绪。”接着他很含蓄说,“到了这个时期,有些事情是可以不用避讳了,但还是不要太激烈了。”怀孕爸爸需求都比较大,总是忍着也伤身体。
“这个我知道了。”他和章时年也做过那么两次,但顾忌着孩子,没敢太投入。
从医院出来,上车后,章云之不无责备说,“这都三个多月了,你们两个瞒地真严实,是不是要等孩子生出来,才和我们说?”
“您别生气,别生气啊,我们是想说,一直找机会啊。”之前他和这老太太也不熟,实张不开这个嘴,章时年也配合很,一直不开口。拖着拖着就拖到现了。
章云之本来这段时间就对他颇有好感,现再看他这身子,哪里会真生他气,做做样子,看他又告饶又逗笑,就是有点气也没了,拉住他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思,可是你现这样,老四眼睛也没好,还有吨吨要照顾,我马上要回国了,家里再请一个帮佣吧。”
“没事,我应付地来,再说家里这种情况,多个人,有些事情也不方便。”
章云之知道他说有道理,“你这样能受得住吗?”
陈安修笑说,“医生都说,只要我心情好了,孩子就没事。”就这点事,他也累不着,房子虽大,但日常清理工作是方家帮佣做,他就是做做饭,照顾一下章时年和吨吨,日子看着比以前还悠闲不少。
离着农历年还有八天时候,医院决定给章时年实施第二次手术,因为陈安修没有签字权利,原本计划回国章云之又留了下来,这次请到了眼科方面权威赖斯医生亲自主刀,手术时间不长,大概也就有一个小时时间,等章时年从手术室出来时候,陈安修都觉得自己过了一个世纪了。
“手术成功了吗?”之前他怕自己表达不清楚,就这一句话,他还专门问过章时年。
专业词语他听得稀里糊涂,但医生点头和k手势他看懂了。
“爸爸,大爸爸今天做完手术就能看见吗?”章时年还沉睡着,吨吨趴床上,盯着他头上纱布看了又看。
“应该是吧,医生说没问题。”希望是这样,“吨吨,你小心点,别碰着你大爸爸。”
“恩。”吨吨答应一声,从床上跳下来。
原本以为这下可以放心,但命运总想和他们开玩笑一样,两天后拆掉纱布,章时年视力却并没有恢复,甚至是没有任何起色。
章时年还是很平静,但沉默许多,他知道年底家里很忙,就催着章云之回国了。
章云之走后,这个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天气好时候,章时年喜欢坐窗边晒晒太阳,陈安修会靠他身边给他念书听,吨吨也喜欢边上趴着听,但他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发出轻微呼声,这样日子安稳到几乎有些寂静。
年三十中午,陈安修准备了三种馅料,和吨吨一起捏了很多饺子,还给方家送去了不少。这一个多月来,那家人对他们很照顾。
电话打回去,是陈妈妈接,通过电话都可以听到那边噼噼啪啪鞭炮声,热闹极了,不像这里,太安静了,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
“妈,年好。”
陈妈妈电话那边笑,“好,都很好,壮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安修看看沙发上正低着头和吨吨说话章时年,“过完年,有时间了就回去。”
“那就行,早点回来啊。你爸爸等着和你说话呢。我给他了。”
“爸爸,过年好……”和家里人挨个讲完电话,又给小舅和姥姥他们打,后给季家也打了,吨吨和章时年都跟着说了一些吉祥话。
过完年之后,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月又过去了,陈安修除了定时陪着章时年去医院检查外,两个人大多数时间就窝家里。
“这一本是什么书,看不懂。”陈安修磕磕绊绊地念完一本英文书后,对着另外一本没辙了,英文他还学过,即使不认识,但差不多读音还是可以。
“黑色封面,上面字体是金色。下面有两排小字,边上还有金色花纹。”这些书,都是章时年,描述清楚点,他应该知道。
“是本德文书,换一本吧。”
陈安修翻了翻,说,“你这里面书很杂啊,要不我去再学一门外语吧?”
章时年摸到他脸说,“不用了,安修。”
陈安修伏他膝盖上说,“就学一门,多了也不想学了。”你想看书,我念给你听。“章时年,我们结婚吧?”
章时年一震,“你说什么,安修?”
陈安修抓住他手说,“咱结婚吧,等你下次动手术,我给你签名。”
章时年当天没有答复他,但过两天阿je来过一次,他们是一月二十八号法国注册,观礼只有阿je和吨吨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