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也要说的动听, 说的乱真, 说的让人相信才行。殿下忘了我从前是什么身份,从来都只有别人说假话糊弄我, 我要是会说假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人在屋檐下站得久了,就会低头;脸皮厚了,假话自然而然说得出口了。万事开头难,你先说一句讨我的欢心, 说不定晚饭的时候, 我就不逼你吃你不爱吃的饭菜了。”
“我喜欢你。”
闻人桀没料到明哲戟会这么快做出反应,他像个傻子似的愣在当场, 手上的出格动作再也做不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的可怕,“你说什么?”
“你不是叫我说假话讨你的欢心吗?大概没什么比这一句更能讨到你的欢心了吧。”
明哲戟答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双眼也越过闻人桀, 不知在看什么。
闻人桀的心乱成一团, 两年前他们匆匆一见,她也说过喜欢他, 可鬼都能看得出她表白的时候有多么的忐忑不安。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连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抚人都不会, 若非如此, 单凭她的容貌, 也不至于被那个笑面虎的皇后冷落那么久。
曾几何时, 他也满心期待她对他说几句暧昧的情话, 却万万不是在她被威逼的情况下,用平板的语调挑衅似的说这种话。
“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要是喜欢上谁也是自己选择的,我大概不会喜欢舒辛,也不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太浪费力气了,无欲无求,无爱无情,才适合坐在那个皇位上。”
“无欲无求,无爱无情,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明哲戟笑着推开闻人桀,起身靠在车壁上,“年少无知,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大概只是因为我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时间还不够长。其实最初我并不理解四妹的所作所为,她把自己当做政治筹码,为了皇权不惜同室操戈,与虎谋皮,她能做的事,现在的我也不会做,可如果我在那个位置上再呆上十年,又或许只需要五年,我会变得跟她一样唯功利图也不好说。”
闻人桀一声冷笑,“君王太过软弱,只会让臣下有机可乘。君权神授,也是能者居之,你从一开始,就没资格做皇帝。”
明哲戟看了闻人桀一眼,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九年的时间,果然能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对权利的追逐与痴迷,会让人迷失自我,忘记原则。靠弑父诛兄上位,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每一天,是否能心安,躺上龙床的每一夜,又是否能安睡?”
“成王败寇,这是你说的。如今又说什么能否心安,能否安睡,你的皇位就是来的太轻易,才会失去的如此荒唐。”
明哲戟早就料到闻人桀会对她冷嘲热讽,要说她在意,她却不像之前预想的那么在意,要说她不在意,心中的遗憾与失落也不是假的。
那个皇位对她是鸡肋,也是负担,可又何尝不是一个归处,一份重责。如今一切都散了退了,她已前途未卜,无事可追,这人世间到底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明哲戟才生出放弃一切的念头,闻人桀就靠到她身边,“是你亲口说欠我一条命,从现在开始,你就还债吧。”
明哲戟不明所以,闻人桀苦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明明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要是我留不住你,就换别人留住你。”
“你说什么?”
“我说你欠我一条命,我现在就要你偿命。”
明哲戟身下虽无子嗣,她也能想象得到失去孩子是何等的痛苦,可怜的是他那个眼盲的孩子还不曾见过他父亲一面,被父亲抱过一次,就成为政治与私心的牺牲品,惨死在城楼之下,不得归魂。
“你攻下金城虽不曾屠城,可北琼与西琳两方死伤了多少人马,你心里有数。有这么多无辜的冤魂陪你的儿子上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闻人桀明知明哲戟是在嘴硬,就捏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转向他,“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嘴上为什么要说绝情的话。江山白骨,本就残酷如此,你硬要把那些人的命算在我头上,那你身上也是一样沾了洗不掉的血迹。”
明哲戟挥开闻人桀的手,“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里有怨,可你的次子还活的好好的,那些无辜往死的将士,有一些还来不及成亲,有一些还不曾生育子嗣……”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人桀笑着打断,“谁说我的次子活的好好的,我的次子被你的将军摔死在城下,哪里活的好好的?”
明哲戟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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