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舍血,实属大不敬,不止我们不愿,伯爵心里也不会让皇上这么做。”
毓秀眼看着舒景一脸煞气,就笑着说一句,“伯良与廉卿的好意,朕心领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缘无故,的确不该贸然让自己受到损伤,否则与道理不和。可如今舒雅卧病在床,朕这一伤并非毫无来由,却是有理有节,有情有义。几个御医都在这里,哪里出的了什么大乱子。朕只仰仗你们就是了。”
毓秀说完这几句话,舒景的表情才稍稍缓和,廉御医等人自知无力回天,只得结伴去准备药炉药碗,干净的刀子与白棉布。
毓秀坐到舒雅床前,心中一阵悲凉,若实情真如陶菁所说,是舒娴在幕后搞鬼,那舒雅就无辜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白白承受了这些痛苦。
舒景见毓秀面对舒雅一脸心疼,一时也不知她是故意在她面前做戏,还是真心关怀,纠结中,舒娴敲门走了进来,“母亲,御医们将刀子消了毒,也准备了给皇上喝的麻药。”
舒景一皱眉头,“既然准备好了就让他们进来,我不是吩咐你事情都结束了再进来吗,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舒娴尴尬地咳嗽一声,下意识地去看姜郁,姜郁却并没有回看她。
“女儿担心妹妹,更担心皇上,生怕御医操刀有失,所以毛遂自荐,想为皇上出一分力。”
舒景听舒娴这么说,面上生出惊诧之色,显然在这之前,她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着。
姜郁见舒景也似措手不及,心中便生出不安的预感,“皇上只需划破手腕,流一点血,御医自能料理,不必劳动郡主。”
舒娴见姜郁一脸戒备,眼中更是满满的警告之意,心一阵凉,便出声冷笑道,“皇上是怕我对皇上不利?”
姜郁见舒娴一脸怨怼,生怕她说出什么没来由的话来惹毓秀疑心,就回了她一句冠冕堂皇的说辞,“郡主多心了,我只是说御医足可胜任,不必劳动郡主,若言词语气有什么让郡主错意不快的,还请郡主多多海涵。”
舒娴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皇后这么说,臣如何担当得起。臣本是一片好意,想为皇上分忧,若皇上怀疑臣别有用心,臣自退下就是了。”
舒景生怕中途横生枝节,原本也不想舒娴插手操刀的手,可她又满心好奇,想试探毓秀的反应,就笑着说一句,“皇上与皇后不必多虑,三女自幼习武,刀法上很有分寸,一厘一毫都不会差,更不敢多伤皇上半分,毕竟皇上的安危,关系到舒家上下百口,臣怎么会拿全族人的性命做儿戏。”
姜郁还要据理力争,却被毓秀抬手拦住,她看也不看舒娴,只对舒景笑道,“伯爵说的,朕自然明白,娴郡主的好意,朕也领受,御医也好,娴郡主也好,朕都信得过,只是操刀的事,朕却想交给皇后来做。”
舒景看了看姜郁,起初惊讶,细想一想,却又觉得顺理成章,“损伤龙体,折福折寿,这房里除了皇后,我们的确都不够尊贵到堪得大任。
舒娴满心失望,一双眼紧紧盯着姜郁。
姜郁的蓝眸忽明忽暗,望向毓秀的目光复杂到让人看不清情绪,“皇上,臣……”
毓秀明了姜郁的犹豫,就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伯良现在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了吧?你不会怨我强人所难?”
姜郁反握住毓秀的手,轻蹙轻笑,“皇上强人所难也不是第一次了,臣勉为其难就是了。”
一语完了,二人相视一笑,舒娴冷冷望着他们缠在一起的手,面上虽极力保持镇定,暗地里却咬紧了牙,攥紧手心。
舒景生怕舒娴露出马脚,忙吩咐人叫御医带着麻药等物进房。
毓秀坐到桌前,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一边喝了麻药,一边将手递到姜郁手里,“朕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伯良手里了,伯良万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本是一语双关,一则说的是当下他操刀的事,也有暗指他之前投诚,她倾心信他的意思。
姜郁怎么会听不懂,他手里握着刀,半含笑容地看着毓秀,用尽温柔对她说一句,“你我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皇上受半点损伤。皇上若信我,就点一点头。”
他这一番表诉忠心也是饱含深意,毓秀听的清楚明白,点头也毫不犹豫,“得伯良千金一诺,朕便不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