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以手支颐,眼睫微垂,纤细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眼睑处打上一道弧形阴影,樱唇微抿,沉默不语。
她安静的样子,风姿雅致,秀美的神韵愈发难遮掩,他想起了渭水河畔执扇垂眉的湘妃图,袅袅娜娜的柔弱。
她这个样子也好看,但他更喜欢她古灵精怪的调皮,像个被人宠坏的孩子,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气急败坏。
他不愿看她这沉默不语的苦思样子,即便她聪明的小脑袋瓜能胜任很多难题。他伸手捏捏她挺翘的琼鼻,细腻的触感像极了羊脂白玉。
鼻子被捏着,温叶下一秒便感应到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害自己苦思冥想,煎熬难断的罪魁祸首,挥手把他作恶的手脆生生打掉。
她听着那啪的一声响,虽然把自己的手也打得疼了,却觉得解气。得意洋洋地冲顾忻之示威,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打回来不成?
可惜她的得意存活不多久,便被对面那似笑非笑的眉眼吓得缩缩脖子。她最怕他这幅表情,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猛兽,蛰伏的背后是毙命一击,而你却不知道他碾压捕猎的时间。
何明珠到现在也不见影子,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她问了刚才同她玩儿麻将的几个人,都说她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没回来。
她有些担心,这样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暗地里总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危险,夜晚也总笼罩着许多罪恶的难堪。
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忙音,在温叶听来,好似也成了倒计时的危险讯号。她无人可诉,坐在麻将桌前。漫不经心打出一张牌的顾忻之,成了此刻唯一的救星。
她的内心也最信任他,总觉得很多她苦恼费力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她伸出两个手指拉他织着暗纹的黑色线衫袖子,白与黑的对比,越发衬得她雪肤柔荑。
顾忻之知道是温叶。从听到她的脚步和呼吸声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本想逗她,却从她越拉越急的动作里,感知到她的焦急。
他尚未来得及问她。就被眼前突然凑近的眉眼攫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知道眼前的这小姑娘很美,只是她稚嫩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在他心里一直留有根深蒂固的迹象。
即便那次海南的大雨里,他已经意识到。这个让他三番两次遇见,最后竟一点点走进自己生活和记忆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她有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气息也越来越灵动雅致,曾经稚嫩的身姿也渐渐发育,前凸后翘,玲珑窈窕。
他也没有此刻这般强烈的意识。强烈到一向视美人如枯骨的他,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美人千万,见得多了。也不过是皮囊。他不知道,是不是这皮囊对他有无法抵御的吸引力。他也不知道,橘黄琉璃灯下她精致的五官揉碎成的清丽妩媚,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来不及多想,就被温叶因为得不到回答,而焦急中带上哭腔的声音收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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