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抱住燕惊鸿的脖子,唇贴着他耳边,小声地说:“如果真的有,当然更好。”
他愣住:“常、常青。”结巴了。
她无心引诱,他却心猿意马。
常青专注地看他的眸:“你送我生辰礼物,我将自己送你可好?”
燕惊鸿怔了许久,笑:“你做主便好,我全部听你的。”
他啊,束手投降。
常青握着燕惊鸿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锦带上。
床幔轻摇,红烛亮了月色。
夜半,常青醒来时,燕惊鸿正看着她,视线痴缠。
她睡眼惺忪,有些倦,不着寸缕的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怎么不睡?”
燕惊鸿拂着她的脸:“舍不得睡着,我想多看看你。”
她眨了眨眼,又疲倦地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听见燕惊鸿一直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连着三日,帝王免朝,凤栖宫外的红灯笼亮了三夜。
整个大燕都在传帝君沉迷女色,不思朝政,传章华夫人宠冠六宫,魅惑君主。
纵欲伤身,再这样下去,陛下的龙体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陛下抱病,传召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问诊,然后,太医院却诊不出任何问题,只道帝君是体虚气弱。
自然诊不出问题,合欢树的种子,本就不留痕迹。
一月后,青帝赴灵山修养龙体,一旨诏书,命章华夫人摄政大燕处理朝政。
这像什么话,大燕人才济济,皇室王爷也不少,怎么也轮不到后妃摄政,文武百官自然各个都反对,几十位两班大臣结伴去了灵山,跪在帝君下榻的院落外,以死谏言:“陛下,后妃万万不可干政。”
“后妃摄政,朝纲不稳,沉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一众官员跪了有一个时辰,门推开,章华夫人走出来,淡淡扫了一眼,吩咐身旁的侍女:“红桥,给各位大人沏一壶茶来,四月天寒,以免各位大人跪久了受凉。”又道,“那你们便跪着喝茶吧。”
红桥忍住笑:“是。”
常青转身,便进了内室,又关了门。
大理寺卿对着门口吹胡子瞪眼:“这、这、这,”咬咬牙,骂了句,“牝鸡司晨!”
长福公公上前提醒:“大人,当心祸从口中出。”
大理寺卿恼红了眼,不过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常青走进病榻前,上面躺的人,哪里是燕惊鸿。
林劲躬身行礼:“夫人。”
“他到巫疆了吗?”
“刚过了巫疆边境。”林劲又道,“狸姬女帝已经送了降书,待内乱平定便会归顺大燕,陛下最多半月便会归国。”
大燕上下只知帝君抱病,赴灵山修养,哪里知道是去巫疆了,池修远搅起了巫疆内乱,燕惊鸿此去,一是平乱,二是将巫疆收为附属国。
“他可有话带给我?”
“陛下说,”林劲一字不差地转述,“大燕政务,可全权做主。”
常青了然,这样也好,池修远以为燕惊鸿中了合欢种子的毒,对巫疆自然便不会有所防患,这样一来,要收服巫疆国乱,应该会很快。
“夫人,”林劲突然双膝跪下,“林劲有一事相求。”
常青讶异,林劲极少下跪,即便是对燕惊鸿也极少行这么重的礼:“何事?起来说便好。”
林劲却没有起身:“请夫人将明荣公主赐婚于属下。”
听长福念叨过,林劲对魏徐琬倒是情深,平日里无事便会往质子府跑,前半年魏徐琬还拒不接见,后来也不知道是从那日起,便夜夜留门了,市井里都传这二人私相授受。
常青知晓魏徐琬不是世俗女子,她若喜欢,便是不管不顾。
“你想何时成婚?”
林劲神色急切:“越快越好。”
青帝留在灵山修养,章华夫人当日便回宫,隔天便下令赐婚林劲将军与明荣公主。
这不妥啊,敌国质子与大燕将军完全不相配,奈何抗议无效,陛下早便将传国玉玺交给了章华夫人。
大燕八十七年,五月七号,青帝抱病,章华夫人摄政大燕。
伊始,百官难服,直至大燕钱塘旱灾,章华夫人处政有道,赈灾有方,不过十六,一身魄力。
六月,礼亲王意图趁帝君抱病,揭竿谋反,章华夫人不动声色,引蛇出洞,一举拿下逆贼,诛叛臣,定民心,手段果决却不失明正。
原来,这章华夫人并非一般闺中女子,难怪得陛下偏爱,这等谋略与胆识,自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
如此一来,百官便渐进闭嘴了,也不三天两头去灵山跪了。
七月初,天气渐热,章华夫人身体抱恙,请了太医院的院首柳大人来凤栖宫看诊。
垂帘放下,隔着一层落珠与床幔,露出一截皓腕,柳大人细细诊脉,表情复杂。
红桥侍奉在榻前:“柳太医,夫人这是怎么了?”
柳大人又探了探脉搏,喜上眉梢:“恭喜夫人,是喜脉。”
红桥一听,大喜,连忙又道:“柳太医,请再仔细给夫人诊脉,事关重大,切勿出了岔子。”
柳大人十分肯定:“夫人放心,绝不会错,是喜脉。”陛下登基八年,终于有了子嗣,柳大人喜,“下官恭喜夫人。”
隔着帐子,看不清里头的人影,只闻见章华夫人淡雅嗓音,缓缓道:“赏。”
“谢夫人。”
片刻,纱帐里又传来常青的声音:“去灵山给陛下报喜。”
红桥回道:“是。”